“还说老爷明日要上早朝,不能休息不好,因此还发了好大的脾气!”彩霞说着,似乎有些心有余悸:“奴婢伺候了小姐多年,可还没见过小姐发这么大脾气。”
阮母心软的一塌糊涂:“她向来是个贴心的好孩子。”
“奴婢瞧着小姐烧的厉害,都开始说胡话了,实在不敢隐瞒,这才无奈惊动夫人!”
彩霞膝行到阮母身边:“求夫人快给小姐请个大夫吧,在这么烧下去,人会吃不消的。”
阮母:“对!是要请大夫!”
她直接伸手将彩霞从地上拉起来:“你快去,叫个脚程快的小厮去请大夫!”
彩霞连连应声:“是!奴婢这就去!”
二人说话并没有刻意避人,因此阮阁老听得一清二楚。
他眉头紧皱,总觉得阮芳菲病的太巧也太突然了,其中定有蹊跷。
可他心里也明白,不管阮芳菲病的有多蹊跷,这个节骨眼上,他是没法儿把人送走的。
与此同时,得了消息的阮灵儿,眉尾微挑:“病了?”
“嗯,发热,烧的都开始说胡话了。”红袖点了点头,又不满的噘着嘴:“怎么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病了!瞧那边的动静,明天定是走不成了!”
“可不是嘛。”阮灵儿眼里闪过一抹讥笑,别的病都不好得,唯有这发热最容易得了。
一桶热水发了汗,在用冷水一冲,铁定高热。
她从药房里出来:“走,咱们也去关心关心我这位表姐。”
红袖:“那个害人精,小姐去看她做什么!”
“自有我的道理。”阮灵儿笑容温和,她冲红袖招招手,附在耳边低语道:“等会到了那个院子,你去……”
片刻后,主仆二人来到阮芳菲居住的院子里,一进去就看到坐在房门口的阮阁老。
阮灵儿快步走上前:“父亲。”
“你怎么来了。”阮父微微皱眉:“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你不必担心,快回去休息吧。”
灵儿的伤势才好了没几天,别再被过了病气。
阮灵儿知道他是关心自己,笑嘻嘻的凑过去抱住阮父的胳膊:“父亲忘了,女儿会点医术,想进去看看表姐。”
“那你进去吧,离远些,别被过了病气。”阮父不情不愿的开口说道。
阮灵儿应了一声,进屋就看见阮母守在床边,用掺了冰块的水帮阮芳菲敷额头。
她心里酸了酸,走上前施礼:“母亲。”
阮母正心疼着阮芳菲,想到阮芳菲是因为要离开阮府才生的病,而阮灵儿是阮芳菲不得不离开阮府的关键,对她便有些不满:“你来做什么?”
她将换下来的帕子丢进水盆里,溅起的水花沾湿/了阮灵儿的裙摆:“阮府这么大,怎就没有你表姐的容身之处了?你们爷俩偏要将人赶走,现在好了,她病了,你开心了?”
阮灵儿眉眼微沉。
前世身为孤儿,刻在灵魂里的自我保护的刺根根立起:“母亲的意思,女儿应该如她所愿的死在她的算计之下?!死在五皇子手里!”
“叫她好光明正大顶替我,成为母亲的女儿,成为阮府的正牌千金?!然后踩着女儿的尸骨嫁入五皇子府?”
阮母一愣:“你!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我是你母亲!”
“是!您是我母亲!可您相信过我哪怕一次吗?”阮灵儿心情波动的厉害,以至于她都分不清这是原主的委屈,还是她自己的委屈。
她红着眼眶,却倔强的不肯眼泪掉下来:“母亲心疼她病了,可她的病,是女儿害的吗?不是吧!”
“非但不是,女儿还急匆匆赶来给她看病!”她身体微微发抖:“母亲却那样责备我!父亲为什么铁了心要送她走?是因为她两次险些害死女儿!这才过了多久,母亲就全忘了吗?!”
阮母愣怔的看着阮灵儿:“你……可你也没受伤啊。”
“你从小被你父亲和我娇养长大,她不过是个孤女,无依无靠……”
话没说完,就被阮灵儿冷着声打断了:“母亲从小娇养我,可又有哪一次亏待表姐了?又有哪一次,在我与表姐意见相左时,母亲不是偏向表姐的?!”
“若好东西有两份,便是我和她一人一份!若好东西只有一份,便只有她能得!她怎么就无依无靠了?!”
阮母张了张口,想要反驳却突然发现,她无从反驳。
“夫人,老爷请您出去。”红袖领了阮阁老的命令,进来对阮母说道。
阮母还想说什么,却见阮灵儿已经偏过头,躲开了她的视线。她张了张嘴,到底也没说出什么,沉默的出了房间。
阮灵儿深吸口气,压下心里翻涌的委屈走到床边,替阮芳菲诊脉。
片刻后,她从房间里出来,对阮父阮母施礼回道:“表姐是寒气侵体,才会突然高热。只需用酒擦拭脚心手心散热,在配合服用些退烧的汤药即可。”
“如此,叫人去取酒过来,让她的婢女给她擦上。”阮阁老点点头。
阮灵儿抿了下唇角,又说道:“表姐病的有些古怪,女儿想叫她的丫鬟过来问上一问。”
阮阁老自然依她:“是谁贴身服侍阮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