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实没想到一手造成刘县令病入膏肓的竟然是曹县尉,原先穆长溪只是觉得曹县尉这个人圆滑且有野心,却不曾想到他为了升官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她轻声叹了一口气,引来尉迟衍探究的目光。
她解释道:“真是让人唏嘘,这世间像刘县令那样一心为民的父母官又能有几个呢!可是就算是这样,却还有有心之人要加害他,置他于死地,在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时,曹县尉他一心想的是自己的私欲。”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穆长溪诧然的抬起头,这话从尉迟衍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很奇怪。
“那你呢?可有想过为自己。”
自从尉迟衍跟她说过他从前的事情之后,穆长溪越来越觉得,愚忠这个词安在他身上也是可以的。
他忠的是那个满心怀疑的他的皇兄,可他依旧为此拼命。
尉迟衍垂下眼眸,他不说话,只是一直沉默着。
夜幕降临,到了穆长溪去给陈瑶施针的时辰,等她施针回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心中那种空虚感又浮现。
之后几天,穆长溪除了必要的时候回到旁边的房间看陈瑶,其他时间都在自己的房间里研究同心毒,这次因为瘟疫一路以来白团子也有所升级,
她能查阅的医书就更多了,她大把大把的时间都泡在这里面,废寝忘食的。
尉迟衍听下人来报说是穆长溪有没有按时吃饭,便立刻过去,到了房间并未看到人,掀开纱帘也未曾见到内室中有人在,转身便去了旁边的房间。
尉迟衍在门口敲门,门被从里面打开,是刘大姐。
刘大姐看到是尉迟衍单独来的,也有些诧异,她来这除了第一天的时候见到尉迟衍,之后再也没见到,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有什么事情。
尉迟衍生的高视线一下越过刘大姐的头顶扫视,没看到屋子里有那抹熟悉的身影,径自收回了目光。
刘大姐将这一切收进眼底,一下便意识到尉迟衍是来找人的。
“王爷是来长溪妹子的吧,她这几日天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除了亥时前来施针,俺也没见到她。”刘大姐在这也有几天了,有些事情她作为过来人看的也算清楚。但她始终不曾理解,夫妻二人相敬如宾这日子得过的多么无趣。
尉迟衍点头转身正要走,却被刘大姐叫住。
“是这样的王爷,来之前俺的男人跟俺说过一些话,本来俺是想跟长溪妹子说的,但是俺看她每次来都挺累的,就没多留她说话,你是长
溪妹子的丈夫,这话同你说也是一样的。”
“先前来找大当家做交易的那两个女人,曾向大当家提出要在和官府对峙的时候在王爷面前刺长溪妹子一剑,但是要避开要害,俺和俺男人始终想不明白这是为何,问大当家吧他也不知道。”
云荡山的山匪并非像外界传闻的那般是穷凶极恶的人,若是能够生活的下去,谁又愿意落草为寇呢?
刘大姐在这里的几日也看出来这些人都是好人,所以这话也就说出来了,倒是没想那么多,所以她也未曾注意到的是,尉迟衍在听到她说的话之后,脸色变得难看了些许。
除了脸色变得难看,尉迟衍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淡的回复她之后转身离开。
在院子里,尉迟衍正好遇到要来寻他的颜故,颜故一下便察觉尉迟衍的心情不好,正好有事商量,二人便去了书房。
进入书房之后,颜故并未着急说事,反而给尉迟衍泡了一壶茶,茶香四溢,弥漫整个房间。
他们上书朝廷已经数日,可是朝廷到现在都未曾回复,还是颜故传书信回京都给祖父颜太傅才得知皇上盛怒,眼下除了丞相一党谁也不见,未曾有任何消息。
他担心再耽搁下去,城外官兵和山匪之间的
怨气会越来越重,是时候让穆长溪出面,二人聊完正事,接着是私事。
“上次见王爷这幅神情是在王爷听说王妃被山匪抓去,这一次又是为何?”方才谈事的时候颜故就发现尉迟衍的神情不对,好歹认识这么久了,颜故自认为比从前更了解一些尉迟衍了。
尉迟衍端起茶杯,热气升起,叫人看不清他的双眸,他浅尝一些,便将茶杯放在桌上。
“本王同她的事,你应该已经知晓了。”虽然同心毒一事并未清晰告知,但是尉迟衍知道以颜故的聪明,定然能猜到大概。
“是。”
“先前本王始终不曾想明白蒙铊人为何要大费周章的把身在禾县的穆长溪绑来,如今却是知道了,因为他们也知道了同心毒的存在,这一次是为了确认,他们已经知道了。”
不知为何,颜故从尉迟衍的话语中听出来悲伤。
他认知里的豫王,其实和众人一样,都是高高在上鲜少吐露出情绪的人,后来接触的多了,他才渐渐改变了一些认知,坊间喜欢把豫王神话,但却忘记了撇开王爷的身份,他只是一个人,并非是神。
他的战无不胜是无数个日夜精心训兵,苦读兵法而来,在与山匪接洽之前,颜故曾几次进入尉迟衍
的营帐中听他的作战计划,在云荡山脚下的营帐中,他亲眼所见尉迟衍手下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