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今夜你睡床,我睡地板就行。”
尉迟衍往另一边走去,她打开衣柜的门发现里面空空荡荡,还飘出一股潮湿的味道,仔细一看,还能看到里面爬着几只虫。
看来这里是没有多余的被褥可以给他睡地板。
尉迟衍面无表情的关上房门,到屏风后面净身。
屋顶上滴下来的水落在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桌边的蜡烛燃尽失去光亮,让原本就不太明亮的屋子更加昏暗了些。
穆长溪合起书准备上床睡觉,只是心中一直有个什么东西堵在那里。
尉迟衍今晚睡哪里呢?
她倒在床上根本阖不上眼,听着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想来是尉迟衍洗过澡之后出来了。很快,身后就没有了动静。
“要不要把蜡烛吹了?”尉迟衍突然问道。
他以为穆长溪转向那一边是因为嫌烛火的光照的睡不着。
“不用了,也没很亮。”
屋中又陷入了沉默,徒留门外的雨声和屋中的水滴声,黑夜的静谧将这些声音无限放大。
良久,穆长溪还是微微撑起身,她的长发撒在枕头上,目光流转落在地面。
尉迟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肤,
若隐若现的胸肌时而起伏,他一手撑在脑后,就这么枕在头后面躺在地上睡觉。
“王爷。”穆长溪轻唤一声。
下面的人听到声音便睁开眼睛。
“要不你还是上来睡吧,挤一挤应该也是可以的。”穆长溪又往里面躺了一些,给外面和湿漉的地方空出更多的位置。
“好。”尉迟衍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便起身上床,他掀开被子的时候感觉到里面的温度和一股清香,是独属于穆长溪身上的药香。
高大的身子躺在床上的那一刻,本来剩下不大的床榻更加的拥挤了,穆长溪感觉到身后一股炙热的温度凑了过来,可是他却没有碰到她,留给她一个后背和一些空间。
其实,穆长溪不知道的是,对于尉迟衍来说,比这还要恶劣的环境他都待过,区区地板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在穆长溪问他的之前,他心中便一直在期待着,以至于终于等到的时候,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答应,但是上了床榻之后,心中又有些后悔。
就这样,二人心思各异,就着外头的雨声和水滴声,平稳的呼吸相继传来。
翌日清晨,天空终于不再下雨了,却也不是晴天,是个
压抑的阴天。
孔敬一早就听闻昨夜东厢房漏雨的消息,赶紧穿戴好衣服连脸都来不及洗就往东厢房来。
“你怎么这么大的事情现在才告诉我,要是王爷王妃怪罪下来,整个孔府的脑袋都不够砍的。”
管家也是十分无奈,“老爷,我也是今天早晨起来才听到的消息,据说王爷的手下已经在修屋顶了。”
孔敬的脚步骤停,他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又加快的脚步。
到达东厢房的时候,便看到屋顶上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侍卫在修屋顶,他视线往下,一眼就看到大门敞开的厢房中,尉迟衍坐在中间。
孔敬赶紧上前去,带着管家一起跪在尉迟衍的面前。
“王爷恕罪,是下官不察竟让王爷住在漏水的屋子里,下官有罪,还请王爷责罚。”
“今早本王看过了,这东厢房应该本来是孔县令住的地方吧,也算的上是县令府最好的屋子了,只是本王这里都在下小雨,不知道孔县令昨夜住的地方又是怎么样的?”
“这……”孔敬没想到这么一大早豫王就已经把县令府上上下下都看过了。
一旁的管家趁机发声,“王爷恕罪,昨日在检查
的时候并未发现这东厢房漏雨,或许是昨夜雨势突然加大,才会这样吧。”
“归根结底还是县令府年久失修,孔敬你堂堂华县县令住在这样的破房子未免也太失身份了吧。”尉迟衍摆了摆手,是让他起来的意思。
孔敬听出尉迟衍话中并未有责怪的语气,心中便悄然松了一口气,此前他虽没有亲眼见过豫王,但还是听说过豫王的美名的,豫王宽厚,并没有因此等小事怪罪他,真是和那些贪腐的高官大不相同。
“实不相瞒,下官这府上确实年久失修,实在是不愿把多余的钱花费在修缮上,只等实在用不了了才请匠人来,让王爷见笑了。”
尉迟衍抬眸示意孔敬坐下,孔敬也不多推脱,便坐下了,他这么一坐才发现自己连坐着都比豫王要矮上许多。
多年的操劳孔敬的身体早就大不如前了,他的脸上长出老人斑,也开始驼背,终究不是少年人了,许多事情也力不从心,但是眼前的这位意气风华剑宇星眉的豫王,是百姓口中的贤王亦是真正有才能之人,他真就是拯救华县百姓的救世主。
孔敬再次跪下,这一跪明显跪的更沉重了些。
尉迟衍伸手去扶,却遭到孔敬的推脱。
“王爷,且听下官说完。”孔敬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下官四十岁的时候当上华县的县令,在这里一待就是十五年,十五年了,在华县大.大小小经历过六次洪灾,这一次也是最为严重的一次,下官本以为在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