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时,山林中突然传出一声躁动,有鸟儿被惊起,飞上更高的枝头。
林间大雾弥漫,在山中一个不起眼的山洞外,有几个黑色衣服的侍卫把守着。
山洞中,晨间的露水滴落下来发出“滴答”的声音。
穆长溪缓缓睁开双眼,视线渐渐集中落在眼前的人身上。
看到对方在对自己做着什么,穆长溪突然惊醒,她拽过自己的衣领,怒视着尉迟衍。
“你在做什么?”直到出声时她才惊觉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
尉迟衍缩回自己的手转过身子看向别处,手里的金疮药在穆长溪面前晃了晃,“本王只是想给你上药而已,怕你伤口继续流血,本王也要跟着你没命了。”
穆长溪努力的支撑着自己坐起,只能用右手使力才勉强撑起来,她清了清嗓子,“多谢,但我可以自己来。”
穆长溪坐起来之后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山洞,自己正躺在尉迟衍披风覆盖的地上,但是底下的石头还是会隔着她,使她睡了一夜浑身难受。
“我们现在是在哪里?那些蒙面人还有没有追上来吗?”
“没走多远,不过应该也不会追上来了。”
应该?
可是尉迟衍的语气在她听来却是肯定的。
昨夜尉迟衍受伤,如果他们真的是要杀他们的话,为什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呢?那根箭明明是对准她的心脏的,如果不是有侍卫推她一把,导致箭设偏了,她现在肯定没命了。
所以说,或许那人的目标其实是自己吗?
为什么呢?
会是谁要杀自己呢?
“时候不早了,我们需要尽快启程赶往航县。”
“走吧。”穆长溪刚要从地上爬起来,余光中瞥到有一只大手伸在她面前。
穆长溪把右手搭在尉迟衍的右手上,尉迟衍一用力就把穆长溪拉起来了。
他捡起地上的披风抓在手上,未曾抖落上面的灰尘,走出去的时候就扔给了外面的侍卫。
让穆长溪没想到的是,尉迟衍不知道从哪里搞搞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挺破的,又破又小。
只是现在她们的处境确实没得挑了。
穆长溪坐上马车,总感觉大风刮来,车顶都能飞了。
山路崎岖,马车颠簸的更加厉害了。
才没走多久,穆长溪就感觉到身上的伤口又在作痛。
她赶紧拿出止痛药服下,药效起了作用,她终于不再感觉到疼痛。
想起来,她从京都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带着伤赶路,还真是有始有终。
穆长溪靠在车壁上缓缓闭上眼睛。没过多久,她睁开一点缝隙,看到坐在身边的尉迟衍一动不动,而他的额头却在冒着汗。
从昨夜到现在,尉迟衍也是受了伤的。
她身手去探尉迟衍的额头,却把闭着眼睛的人弄醒,疲倦的目光落在穆长溪身上。
“你发烧了。”
“你为何不觉得难受?”
穆长溪一愣,又掏出一颗止疼药。“把这个服下去就暂时感觉不到疼痛,不过你发烧了,还是要用别的药,我看看……”
“到航县再说吧。”尉迟衍打断穆长溪说话,他转而望着窗外,很快就又闭上了眼睛。
夜幕降临时,马车驶进了航县。
航县的夜晚街道两边都非常冷清,一路上最多只听到打更的声音。
马车的轱辘转动的声音非常大,它缓缓行驶停在一户人家门前。
穆长溪被搀扶着下车,跟着尉迟衍走进去。
这里院子不大,但是从进来开始,穆长溪就注意到这里的守卫比先前还要多了一倍,甚至走的人穿的是士兵的盔甲。
她看着尉迟衍的背影,心
中充满疑惑。
他们快到的时候,屋子的门已经先一步被侍卫推开,里面的人看到穆长溪的时候,哭着跑出来。
嫩芽一把抱住穆长溪,可是她的脑袋还没有靠在穆长溪的肩膀上就被尉迟衍从后面拎起来。
尉迟衍的眼神冰冷,他拎着嫩芽像是随意拎着什么一样,直接丢到旁边去。
嫩芽这才看清穆长溪左肩的衣服上有一块血迹,她的眼泪掉的更快了。
“王妃,你怎么受伤了?”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在哪里休息?”穆长溪四处张望了一下,其实是在观察这个屋子。
除了坐在后面一直探头探脑的尉迟欣,还有一个穿着盔甲的男人站在后面,他站的非常挺拔,脸还有些黝黑,长的就是一副武人五大三粗的模样。
裘婷上前来,“王妃跟我来。”
等到她们都走了,尉迟衍才迈步走进去。
尉迟欣走过来,她早就看到尉迟衍肩上的伤,眼里露出些心疼。
“阿衍,你没事吧?”
“没事,皇姐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尉迟欣努声道:“你都受伤了,还赶什么路啊!听皇姐的,休息几天,等你的伤好了咱们再出
发。”
“不行!”尉迟衍的语气非常严肃。“皇姐别忘了,此番回京是受皇兄的召令,一刻也不能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