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阳光普照,气温正好,是个舒爽的好天气。
穆长溪早早起身换好了衣裳和尉迟衍一同进宫。
尉迟衍早已轻车熟路,故而他们二人很快便达到慈宁宫。
慈宁宫两径宽阔,种着芭蕉叶。听闻太后并不爱花,所以慈宁宫中不曾看到鲜艳美丽的花朵,大多都是绿叶。
仔细去闻,空气中隐隐带着檀香。
这个味道一直从进来到殿中越发的浓烈。
太后不喜欢花香,却尤爱熏香,尤其檀香。
穆长溪和尉迟衍进入殿中,看到身穿紫色银线锦袍的太后,手中端着釉色茶盏在细细品茶。
太后端起来闻了一下茶香,而后浅抿一口,放下茶盏,目光移到进来的尉迟衍身上。
太后笑道:“阿衍来的这样早,快,赐座。”
虽是如此,尉迟衍还是带着穆长溪规规矩矩的行礼过后,才坐在安置上来的椅子上。
太后拉着尉迟衍聊了些家长里短,几乎是把穆长溪当成空气人了。
穆长溪总觉得,要不是自己自带轮椅,恐怕今日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一直没提到自己,穆长溪不知不觉的走神了。
太后扯了半天题外话,这才把话题引回正事上。
“欣儿和颜家的婚事,虽说是当年先帝在时和颜太傅随口的玩笑,可是后来也是定了亲的,如今闹到这般局面实在难看。”
“你和欣儿都是跟着哀家长大的,如今欣儿的婚事也是让哀家头疼不已,你说你都已经成婚了,而她身为长姐至今未出嫁,也不像样子,你且多劝劝她,让她别在胡闹了。”
尉迟衍起身福身作揖,“母后宽心,儿臣回去定会好好劝劝皇姐。”
尉迟衍和尉迟欣是一母同胞,但都不是如今的太后所出,他们的母亲是先帝的皇后,但是因为身体一直不好,早早便去了。
当时的太后还是贤妃,和皇后的关系甚是亲密,皇后离世之后,她便主动请求将两个孩子养在自己宫里。
因此尉迟欣和尉迟衍也都是十分敬重这位太后的。
直到尉迟衍在旁边动了动她,穆长溪这才回过神来,她微笑看去,十分得体。
太后打量的目光从上到下,“你与阿衍成亲时,哀家身体一直不太爽朗,故而今日才得以见面。”
一旁的嬷嬷接受到太后的信号,端上来一个锦盒。
“阿衍的母妃离世的早,哀家便代她送你见面礼。”
穆长溪接过道了谢。
她没有立刻打开,而且一直乖巧的坐在旁边。
一盏茶毕,有宫女上来换茶。
穆长溪的注意一直不在这里,宫女上来换茶的时候她没注意,那宫女一个手抖,滚烫的茶水往穆长溪这边倒。
尉迟衍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本还在和太后交谈的他迅速伸手过来,挡在穆长溪和茶水间。
烫水尽数泼在尉迟衍手背上,只有零星几点的茶水倒在穆长溪的衣服上,但隔着布料根本烫不到她。
那宫女惊慌失措,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太后也惊慌了,“快!快传太医!”
太后视线再过来时,穆长溪赶忙把手背往袖子里缩。
太医很快赶来,尉迟衍被带到偏殿去治疗,主殿只剩下穆长溪和太后还有几个宫女。
“你在慈宁宫伺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端茶这种事也做不好!烫到了豫王,你可知这是多大的罪。”慈宁宫掌事柳嬷嬷呵斥跪在地上的宫女。
宫女跪趴在地上不敢抬头,身子颤颤巍巍,“奴婢知错了,求太后饶命。”
太后脸色深沉,十分不悦。
太医处理完过来禀告,说是并无大事,太后的眉头这才稍稍
舒展。
“既然阿衍无事,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若是今后再犯,哀家就把你发落到掖庭去。”
“谢太后,谢太后。”
太后这才把注意力放到一直不说话的穆长溪身上。
“其实哀家今日叫你们二人进宫,还有一事要和你说。”
“母后请讲。”
“阿衍的生辰快到了,依照往年,都是哀家和欣儿在宫里设宴办的,如今他也成家了,哀家觉得今年的生辰应该由她的王妃替她操办,但念及你不方便,就在王府办吧。”
穆长溪的眸子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这事儿未免有些太过突然。
她正想开口询问尉迟衍往年的生辰宴是怎么办的,却又突然觉得不太好,太后的意思应该就是想看看她会怎么办,是否得体。
她才应下,尉迟衍就回来了。
他手上白色纱布缠绕,看这架势,太医是巴不得把所有的纱布都裹上去。
二人同太后告别之后,尉迟衍才推着穆长溪往外走。
太后目送他们二人出去,收回目光时,轻声叹了口气。
当初尉迟轩和尉迟衍闹不和,尉迟轩一怒之下下旨把穆家的大小姐许配给尉迟衍,这事太后不是没有劝过,
谁知尉迟欣那个急性子说把人接进来就接进来,这场闹剧,阴差阳错的无法收场,太后未必苦恼了很久,这才心中郁结难消病了很久。
后来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