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铺天盖地地向城中覆盖而去,里面夹杂着火油刺鼻的气味,几乎是一落在可以燃烧的物件上顷刻间便点燃了周围一片。
黑暗中秦临渊身穿银白色甲胄,长发用发带简洁却利落地高高束起,唇角尽是自信与骄傲的笑意,嗓音清透贯穿力十足:“诸将士们,随我入城!”
“杀!”
“杀!!!”
这只前锋队伍有八千人是徐州卫所的将士,而冲在最前方的却是那些交州卫。
岑渡率领手下二百来号人,眼眶猩红的策马向城中厮杀。
霍遇自然不甘心,同样领着徐州卫围剿越国人,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一会事儿,徐州卫勇猛之处再与他们都是精兵悍将,虎狼之师,而交州军勇猛,纯纯就是因为那满腔的恨意与血性。
越国军队横冲直撞地向南门补兵,等到回过神来却发现副帅根本不在,一名老将到主帐里叫人,这才发现桑德满身是血躺在地上,脸色青白,早已经没气了。
“杀!!!”
“杀光这些越国蛮子!!!”
那老将一惊,却见数千火光将正坐白水城完全笼罩,到处都充斥着越国军队惊恐的哀嚎、竭力地反抗,再到绝望的嘶鸣……
徐州军明显手握越人在白水城的布防图,兵贵神速地控制住越人最重要的几处据点。
副帅被杀,越军群龙无首乱作一团,少数几名官职较低的将领还想带领部下反击,却根本没掀起多大的水花,大多数越军都是冲向南城门,企图逃到南边尚在掌握之中的城池,一打开门却发现,主帐那人没骗他们,城门外确实有一万徐州军……
两面夹击,收复白水城,斩杀越军五千人,俘虏三千有余。
直到天色大亮,那些躲在地窖密室中一个多月,早已浑浑噩噩不知今夕是何年的百姓们听着那些熟悉的中原口音,终于神情麻木地悄悄探出头来。
直到一阵阵铿锵有力的马蹄声路过街边,一名身披银甲形容昳丽的青年策马走在最前方,他的身后是数不清的士兵,旗手高举着徐州卫与交州卫的军旗,百姓们才终于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白水城被夺回去了!
百姓们缓缓走出了大门,兴奋又掺杂着崩溃的大哭起来。
他们不再是丧家之犬,亡国之奴……
“王爷,发兵攻城是大事,您怎么能不与臣等商议一下,越人在白水城布置守备近万人,您发兵攻西城门就罢了,竟然还有南边的一万人,一个不小心,若是被被水城和驰城的越人包抄,我们……”
说话的是一名身穿甲胄的矮瘦男子,那威风凛凛的战甲穿在他身上令人感觉很是不般配,再加上他那斥责的语气,倨傲的神情……
真是令人讨厌!
苗贺清忍无可忍,重重地一拍桌案:“你现在整马后炮是吧?白水城都夺下来了,你算哪根葱在这指指点点?就凭你们窝囊废一样的打法,活该被揍得节节败退!”
那人脸色涨红,却梗着脖子鄙夷地还嘴:“你是哪个营的小将,竟然敢顶撞本将,来人!将他拉下去打三十军棍!”
周围传来几声嗤笑,无一人听他的吩咐。
这里都是徐州军的人,自然不会为了所谓的副将打了自家的校尉。
岑渡才刚跟着徐州卫打了胜仗,算是彻底心悦诚服,对此,直接视对方如无物。
先前的副将忠勇伯被越军擒获,皇帝又派了骠骑大将军李成元为副将接任。
李成元并未将凌王放在眼中,在他的心中,凌王虽是皇亲国戚,立过战功,却不过二十多岁,稚嫩得很,每次他要跟军队将领议事,凌王就找借口说在忙,李成元还以为对方露怯,等着被求上门。
然后一大早就收到了凌王调兵夜袭,收复白水城的消息。
白水城原来的守备府里传来一道笑嘻嘻的男声,“王爷说了,两万兵力对一万都打不过,那得是多废物呀?”
“是不是?十二万全军覆没的李副将?”
周围又是一阵哄笑。
霍遇还想再嘴贱两句,就听书房里传来秦临渊平淡无波却透着某种压制意味的嗓音:
“李副将在昨夜战场上受了伤,送回去好好养伤,翊麾校尉霍遇杀敌有功,封为六品振威校尉,乔锦阳封为七品怀化中候,许策卫千总……”
立功升官了,霍遇眸光亮的惊人,也顾不得嘲笑李成元,兴高采烈跑进去谢恩了。
苗贺清则是皮笑肉不笑地盯着眼前张扬跋扈的骠骑大将军。
李成元双目一瞠,厉声吼道:“你们什么意思?这是要夺权软禁本将军?放肆我可是……”
几个小将一拥而上,该堵嘴的堵嘴,该捆绑的捆绑,最后用一根棍子如同绑猪似的将人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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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芙从玉器坊逃离之后,就奔着西边而走,属下的人被她用蛊虫缠上,等到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跑没影了。”
“至于她口中的父亲云大夫一家,属下带人过去的时候已经全部暴毙了,就连三岁的幼子也死了。”
“仵作检查过,嘴里没有镶嵌过毒牙的痕迹,也并不像是习武之人,是直接被一把砒霜毒死的。”
甄汨珞眉头紧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