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乔小姐,我这有个小姐妹也画了菊花,你们不妨也看看?”
一道甜美灵动的声音自一楼响起,只见两道浅粉色的身影从下方的木制台阶上缓缓走上来。
为首的姑娘是苗大将军的嫡次孙女,而她身后的人是……
甄汨珞微微一怔,眼神疑惑地落在那人身上。
而对方显然也瞧见了她,表情倏然僵住,脚下好似生根一般再也走不动一步。
怎么是她?
还是甄汨珞率先笑出声来,似笑非笑、语气意味深长,“原来是木姑娘?”
“秦夫人,您认识这位姑娘?”苗小姐讶然。
“怎么不认识呢,”甄汨珞顿了顿,“这是我的娘家远房表妹,姓木。”
王妃的表妹?
木子昭只觉得脊背一凉,尴尬地想原地找个坑将头埋进去。
王妃怎么会在这?还被自己碰巧遇见。
可恶!
她发现自己男扮女装偷偷出来玩,跟小女子比试,一定笑话死他了!
脸都丢尽了。
木子昭的心声无人知晓,沈攸宁捧着苗小姐递上来的画卷,眼神发亮,很是赞叹:
“木姑娘才气斐然,这副左妃仙子画得很是精妙绝伦!”
“表妹,你画技见长。”甄汨珞调侃地看向粉衣动人的“小姑娘”,抚掌一笑,“乔小姐当属第一,木姑娘次之。”
王妃都开口了,一众女眷也没有意见,对着乔名姝和木子昭就是一顿夸。
反倒冷落到一旁的白惜湘。
白惜湘暗自抿抿唇,不悦地背地里瞪着木子昭。
她与沈攸宁、乔名姝本就是夷陵城有名的才女,今日输给乔名姝,叫沈攸宁品头论足一顿便罢,不知道哪来一位木姑娘也来抢风头。
她们凭什么说自己的画技就比这莫名其妙的木姑娘差?
还不是因为这位是王妃的表妹,这群拜高踩低的小人捧臭脚罢了。
白惜湘望着自己那一副《十丈珠帘》,眼眸暗淡无光。
回忆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似的,喘不过气来。
从凌王府被“请”出去后,本来与她交好的小姐妹,有不少人都不愿与她来往,几次下帖子都被回绝。
母亲还非要与他人不同,自己搞出一个粥棚来,又是鸡蛋又是菜的,府里哪有那么多银子挥霍,最近自己的月钱都下降不少。
王妃一来,她才女的名头也被旁人夺取了。
她以为王妃是公正的,没想到果然如母亲与甄画所说,王妃气量狭小,为亲是举。
甄汨珞上次发的帖子,官员们怕摸不准新藩王的脾性,去的大多是当家主母,家中小姐还是少数,这次甄汨珞也算认个清楚。
比如田大将军府的苗锦玉、唐将军府的唐婉儿、唐恬儿、通判府乔名姝……
“等等我!”木子昭一路追着飞羽小跑出无忧堂,生怕前面两人听不见似的,又补充一句,“王妃……表姐!”
那一声表姐喊得咬牙切齿。
甄汨珞笑吟吟地招呼他上车,坐在飞羽身边的脚凳上。
马车缓缓向凌王府驶去。
木子昭悄悄瞥向两人的脸色,没话找话:
“王妃今日怎么有兴致来无忧堂?”
甄汨珞抬眸,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那眼神好似在说:
我不来怎么会看见你这场大戏?
木子昭:“……”尴尬地想以头抢地。
“咳咳。”
“王妃,你别误会,我是、我是前些日子出府买笔墨,遇到苗锦玉,她主动搭话,我思忖苗家也投靠王爷,不好不搭理她,她叫我出来玩,我就……”
“你是想求王妃别说出去是吧?”飞羽捂着肚子憋笑憋得脸色涨红。
木子昭肯定是怕逐弈那大嗓门笑话他!
“表妹,本王妃肯定不告诉别人,尤其是王爷和逐弈。”甄汨珞仿佛能一眼看出他的心思。
谁是你表妹?!木子昭略显绝望地闭眼。
几人说说笑笑地回到王府,门房见女主人归来,一边上前搬上小凳,一边禀报说,“王妃娘娘,府中来了一位客人,说是会陵城同知。”
甄桐言?!
甄汨珞眸光一闪,心下微沉。
这来的可真不凑巧,秦临渊应该才刚出城不久。
甄桐言自称是会陵城同知,那就说明是来见秦临渊的,而不是以亲戚的身份拜访自己。
她对飞羽招招手,“你先请管家去招待甄同知,我去更衣,稍后就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家王爷不在,自己也不能晾着对方,甄桐言可是秦湛瑛那边的人,万一被人察觉到秦临渊的行踪可就不好收场了。
飞羽将甄桐言请到前院宴客的正厅。
按说甄汨珞一个女眷见外男并不合适,但她与甄桐言是名义上的“叔侄”,有血缘关系,也就不太重视男女大防。
甄桐言年约四五十,鬓发束得整整齐齐,并不见白发,看起来就像三十多似的,他穿着一身藏蓝色忠静冠服,目光沉静,体态不见丰腴,隐隐能看出与甄昙有几分相似。
如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