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是极好的人!
而且……穆绵绵盯着眼前这位俊秀卓越的公子,眼底有些不满,这位公子不是王妃的堂兄吗?他干嘛要说王妃坏话!
甄昙以为小姑娘把话听进去了,面露苦笑地摇摇头。
以他堂妹那狗脾气,住在仓嘉城这种小地方定然要挑挑拣拣一番,说不定已经把太守夫人和千金数落一顿。
他得主动刷刷存在感。
凌王府不仅有侍卫,暗中也有暗卫,两人的一番对话,一字不落地被禀告给甄汨珞。
她一边听着,一边但笑不语。
甄昙和穆绵绵两人完全不是一道上的人。
不过,看甄昙那副做派和熟练地搭讪技巧,只怕没少用同一招对付小姑娘。
她这堂哥可真是有意思!
晌午时分,甄汨珞才慢吞吞地起床,换上一身干净衣服,约了穆绵绵去逛仓嘉城的街。
大街上格外的空旷,摊贩货郎寥寥无几,就连有门户的商铺所开都不多。
“从九月一连下了半个月的雨后,前方几座城池都遭了水患,我们仓嘉城地理位置高,虽然没受殃及,但是日子也不好过。”
“我父亲说,知府和总兵大人下令粮食、衣物都优先供给受灾的城池,三日前仓嘉城向百姓征粮,百姓手上的粮食也就够他们勉强温饱。”
“大灾大难面前,像吃食铺子一类的地方已经连续好几日不开店了,吃食都不够自己一家人用,就算是商人也是要粮不要钱。”
甄汨珞细细听着,时而打量四周,果真如穆绵绵所说,仓嘉城百姓的日子也不好。
看着周围行人或焦急、或担忧、或茫然麻木的表情,她心底亦是不好受。
徐州是她将来要生活好几年的地方,我自然希望徐州能变得繁荣富庶。
甄汨珞挑了一间开门迎客的胭脂水粉铺子,正想进去打听打听物价,却在铺子旁边的货郎那里看见一道熟悉的背影。
“堂哥。”
对方回头,确实是甄昙。
他面上扬起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语调平缓又和气:
“堂妹,原来今日你也出来逛逛,真巧,我瞧这货郎的簪子珠花做得很是精美,打算给你和穆姑娘挑几样回去呢。”
甄汨珞只是说,“是啊,挺巧的。”
她上前看了看货郎篮子里的珠花,确实好看,伸手拿了一只缠丝红豆的簪子,又挑了一粉一紫两朵珠花,给穆绵绵比衬一番。
“这两个你戴着很漂亮,本夫人给你买。”甄汨珞满意地将珠花交给穆棉棉,扭头瞥了甄昙一眼,“堂哥,付钱吧。”
穆棉棉眼睛都亮了,漂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笑容灿烂。
“多谢王、夫人赏赐。”
“不客气。”甄汨珞见甄昙掏了银子,拉着穆棉棉转了个弯继续逛街。
后面的甄昙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气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他这堂妹真是玩得好一手移花接木。
赏赐的果干也是,东西、钱都是自己出,好名声全让她得了。
甄汨珞才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她自己得到一只簪子,又打听到不少徐州的情况,心满意足地回到太守府。
踏进正院,却见到一个粉衣姑娘正跪在太守夫人面前哀哀切切地哭,来得不是时候。
太守夫人也尴尬不已,张了张嘴巴,似是想解释上什么,她身前的姑娘猛地爬起来,上前抱住甄汨珞的裙摆,哭得好不凄惨:
“王妃娘娘,臣女真的没有不敬嫡母,求王妃娘娘给臣女做主……”
甄汨珞挑了挑眉。
呦吼,好大一出戏。
后院女子的弯弯绕绕她心知肚明,却不打算管,看穆夫人和穆棉棉的样子,也不像是不好相处之辈,于是摆手示意飞羽将人拉开。
就在此时,跟在后方的甄昙主动开口道:“穆夫人,这姑娘是?”
“是我的庶出三妹妹。”穆棉棉有些紧张地看向前方明艳大气的女子,抢在自己母亲之前说道。
甄昙温和地笑,伸出一只白皙如玉的手隔着手帕将姑娘扶了起来,转头一副老好人的语气对穆夫人说,“夫人,这姑娘哭得如此伤心,想必也是真心悔过,夫人就别再计较了。”
王妃的堂兄开口,穆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见甄汨珞兴致缺缺的模样,连忙叫穆棉棉送她去休息。
几人离开,那原先跪着的姑娘悄悄抬起头,望向白衣公子的背影,脸颊微微泛红。
甄汨珞听闻仓嘉城太守从军中回来,洗漱更衣完,穆太守已经等候在小厅,与甄昙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太守不敢多看甄汨珞,只是抱拳行礼。
“太守不必多礼。”甄汨珞抬手示意他起身,将甄昙支开,直截了当地将在郊外庄子一事说清楚,“请太守暗中派人寻找,切莫传出对王爷不利的风声,现在的徐州需要官员沉稳办事,才能让百姓心中安定。”
“后日本王妃就会启程前往夷陵城,王爷也自然会出现在夷陵城,太守有什么消息直接递信儿给凌王府。”
甄汨珞之前听秦临渊信上嘱托,穆太守是个可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