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形,实在令人心寒!我建议诸位随我一同前往国子监,问问那些学子官员,官家究竟为不为百姓做主?”
“若今上都要包庇那等贪污纳垢,残忍酷吏,我们读圣贤书还有意义吗?”
一众学子面色忿忿,被这几句话点燃满腔义气,也不禁站起身嚷嚷要一同去国子监。
见此,孟姓学子不着痕迹地弯唇一笑。
“兄弟,我看国子监监正虽为人清正,贤名远传,可到底只是个四品官员,诸位不妨去宫门口下跪请旨?”
一道笑吟吟地声音响起,孟姓学子抬头一看,正是方才给凌王说话的紫衣公子。
他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暗想自己还未提,这人就主动开口,如此也好!
一听要去宫门请旨,有些胆小之辈已经瑟缩起了退却之心。
孟姓学子眼中光芒大作,拍案而起,“若不能为百姓讨个公道,我等枉读圣贤之书!”
一时间行文雅筑内群情激奋,数十学子一边各自联系同僚,一边向宫门而去。
祁忪戊又放下一块碎银,招呼小厮将点心打包,大摇大摆地离开此处。
此时二楼一处雅间之中。
一名年约五六十的老者望着学子们离去的背影目光复杂,他的对面还静坐了一名玄衣男子。
“殿下以为如何?”
玄衣男子如同笑面虎一般,自始至终神态淡然,闻言回应道:“这是老五娶了国公府大小姐,老四坐不住了。”
老者想了想,眼底流露出一抹不屑,“邺王就是又当又立,毫无君子风范,不想娶人家嫡女,又巴望着国公府的势力,见凌王得到好处,他又不甘心,如此眼界,实在不成气候。”
“外祖父说的是。”被称作殿下的男子正是当今襄王,他话锋一转说道,“这一场乱局何尝不是我们的机会?”
“殿下有何想法?”
襄王眸中精光大作,“外祖父,老五娶了国公府嫡女又如何,他已经废了,天下也不会让残缺之人登上大宝,我们最大的敌人还是老四。”
襄王府的外祖父,正是如今刑部尚书聂清流,闻言有些不认同,“殿下是想拉拢凌王?可陛下实在不待见他,与他走得近只怕会惹皇上不喜。”
“非也。”襄王摇头,“如今局势混乱,我看老五未必没有翻盘之力,他已经把老二拖下水,我们不妨去浑水摸鱼,重创老四,这样既算不上帮老五,起码也能卖他个好。”
这下老者才并未反对。
在他看来邺王势力大,又是中宫嫡子,这才是自家外孙夺嫡路上的最大阻碍。
次日早朝,皇帝手捧折子愤怒地摔在地上,嗓音冷冽而压抑:
“襄王,可否给朕解释一下,幽州巡查御史为何会上书你并州军在幽州附近跨境游走?”
襄王出列大呼冤枉,眼神却躲躲闪闪,一再支支吾吾解释不清。
大臣们只觉得脖子凉飕飕的,好似有一把铡刀架在后颈,随时准备落下来。
这才几日时间?前前后后三位成年皇子被拉下水。
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圣怒会不会落在自己头上。
同日,襄王监管治下不利,罚奉两月。
早朝过后,邺王求见皇后。
母子俩好几日未曾相见,皇后打量着自家儿子,心疼不已,连声说道:“本宫的皇儿,你最近消瘦不少,可是底下的人伺候不好?”
皇后似是想到什么,拧眉继续说,“看来那甄羽霜真是成事不足,连她自己的夫君都照顾不好,你听母后的,母后为你寻一门势大的妻族。”
“本宫前些日子看,礼亲王的外孙女,交州总兵之女贤良淑德,荣华郡主之女福安县主也不错……”
“母后!”
秦湛瑛难掩烦躁地打断皇后,不耐地应付,“霜儿伺候的很好,这事就先不劳母后操心。”
他心中多有迟疑,霜儿虽近来一直做不好母后交代的事情,但她与自己多年感情,两小无猜。
他一开始决定娶霜儿,就没在乎过霜儿是否能成为助力。
更是对她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如今又怎能反悔呢?
皇后眼中森冷,有些不悦。
秦湛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注意到皇后难堪的表情,自顾自说话,“母后可要叮嘱外祖最近不能马虎,今日父皇在朝堂上因大皇兄并州军游走交州一事大发雷霆,儿臣总觉得不对劲。”
“此时越闹越大,我看不如叫外祖暂时收手,看看动向,我们不能为对付秦临渊让大皇兄黄雀在后。”
“襄王怎会突然闹出这等事情?”皇后问。
“还不是二皇兄那出了岔子,叫秦临渊缠上,我们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皇后却是眉心紧拧,没有儿子那么心大,反而问,“皇儿,是不是你二皇兄有异心?”
“应该不是。”秦湛瑛思考片刻回答,“二皇兄除此事外也没出岔子,也许只是叫人抓住把柄,不得已罢了。”
皇后不以为意,捏着凤椅的手有些发白。
二皇子到底也不是自己所出,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对方究竟抱着什么心思?
赵贤妃终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