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在寒风呼啸,屋内一片寂静。
墙上暗影移动,一个被黑袍完全笼罩的身影映入容霁眸中。
他急声道,“你来了!快给孤解开。”
斗篷人一动不动,注视着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人。
“如此废物,枉费吾对你的扶持。”
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容霁眸中闪过一丝厉色,“你放肆!”
“竟敢同孤这般说话!”
斗篷人如松的身影忽然颤动,仿佛是因为容霁的话笑的不能自制。
良久,斗篷人重机械音才响起,“君暮,你真把自己当成君惜昭了?”
“不对。”
他纠正着,“你没有姓,只有名。”
君暮满目狰狞。
斗篷人的话句句直戳痛处,“世人皆知天盛有东宫太子君殇,牡丹太子君惜昭。”
“何人知道你?”
“一个从诞生就被抛弃的,天盛皇子。”
君暮龇目欲裂,他的身份一直是不可提的逆鳞,最不愿意回想的事。
而现在,就被巫族族长当着面直说!
“若非君惜昭出事,哪里轮得到你?”
“闭嘴!”君暮低吼。
斗篷人恍若未闻,“吾扶你上位,你却自甘堕落,沉溺于情爱。”
他斗篷下的手轻勾,君暮
下颚被一股无形力量抬起,被迫看着斗篷人。
“君惜昭足智多谋,怎么会有你这么个蠢笨如猪的双生弟弟。”
君暮五官扭曲,却突然猖狂大笑,“他足智多谋,宅心仁厚?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死了!”
“我才是胜者。”
君惜昭已经死了。
没有什么双生皇子,他就是君惜昭!
斗篷人手中一压,君暮硬生生摔趴地上。
他发疯般大笑,“他死了!”
“他该死!”
明明都是天盛皇子,甚至同胞双生。
为什么他在皇宫享尽殊荣,而他要被抛弃在深山之中。
起先,他原本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过的很好。
直至有一次,君惜昭来了。
他盯着跟他完全一样的脸,拉着他的手说是他的兄长。
说对不起他,说一定会找机会还他身份。
说他是天盛太子,他该是皇子。
那一瞬不甘跟怨恨在心底肆意疯长。
看着他衣着华丽,看着他侍卫成百只想掠夺。
那次离开后,君惜昭经常给他来信。
说一些琐碎之事,分享日常。
每次来信他没有半分被分享的喜悦,只有恨。
明明一母同胞,双生兄弟。
为什么境地如此天差地别!
君惜昭的分享解闷对他而言就是炫耀,是痛苦。
后来他说他要去边疆,但书信也没断。
只是他的书信分享中多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他在边疆认识。
她明媚灿烂,一身红衣行走在黄沙荒漠,就像一朵怒放的玫瑰。
书信文字都能感觉到他的喜欢愉悦。
分享日常也变成了分享那个张扬又热烈的红衣女子。
看着书信内容,他渐渐的开始不那么抗拒来信,反而有了期待。
从君惜昭的书信描述中,对那个明媚女子有了兴趣。
开始期盼他多多来信分享。
甚至想,如果实力成熟出去之后,他一定要去见见这位姑娘。
就在他满心期待中,君惜昭的书信来了。
结果却是分享跟皇帝提赐婚的事,他要跟那个明媚热烈的女子成亲!
让那个女子成为太子妃。
那一瞬,他妒忌横生。
君惜昭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夺走他唯一的念想!
他没忍住提前出去了。
结果君惜昭葬身天牢火海,未能跟那个女子成婚。
却也没有提赐婚一事。
虽然书信往来是分享他跟那个女子点点滴滴,却从未提过名字。
他也不知道那个明媚姑娘是谁。
查遍了也查不
到。
谁能想到,是云念卿!
若是早点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信中女子就是云念卿,也不至于今日到如此地步!
就是因为君惜昭从未提过名字,他潜入太子府做大夫给苏丹若治病。
知道云念卿的血能做药引没有半分犹豫,包括取血也没有阻止。
就成了,无法解释的结!无法圆过去的谎言!
“他没把卿儿名字告诉我,害我如此境地!死的好!”
“为什么不把名字写在信里,写信里我绝不会让她做药引!不会让她进太子府!”
后面阴差阳错知道云念卿就是信中女子,他心在滴血。
在墨城时绑了她成亲。
差一点!就那么一点点!
“都怪君惜昭,都怪他……”
君暮一会儿阴鸷,一会儿暴怒一会儿红眼。
“看来,天盛皇室一脉的确有疯病。”
斗篷人看着几近绝望的君暮,通过书信文字,另一个人的描述分享,就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信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