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刺眼的光芒自苏羽手中的赤绝影绽放，彦卿不得不抬手遮住眼睛，而当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一切都改变了。

“这是……”

彦卿的眼眸颤动，入目满是悲凉。

灰色的雾气充斥了此处空间，残破的剑刃随处可见，破碎的铁链束缚着一柄巨石雕刻而成的巨剑。

鸢尾花和粉色郁金香交织生长，花的海洋在此绽放。

黑红色的羽毛自天空落下，宛如燃烧的的雨滴。

“这是……幻境……”

景元思索着，手指在下巴处摸索着，一直以来慵懒神色终于变换出严肃之色，但只是稍微感受一番后，一切都化作淡然一笑。

“彦卿。”

景元的呼唤将彦卿从失神中唤回，满是不解的看着景元。

“将军……这是哪里啊？”

“好好看，好好学，这一战，你会受益良多。”

景元微微一笑，将彦卿护至身前，这让其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我？”

彦卿指了指自已，随后又指了指远处天空之上正在蓄力的苏羽。

火焰构筑的羽衣披在身上，身后的飞龙印记仿佛可以点燃整个天空，不，他已经点燃了。

入目皆是红黑色的火焰，然而面对如此烈焰的灼烧，彦卿能感到的却是无尽的冰凉。

“他？”

“对，小子，冲着我的剑走来！

不要躲避，难道面对这般景象，你连用剑的勇气都没有吗？”

天空之上的苏羽狞笑着，现在的他完全就是在新手村堵门的大魔王。

“我……真的可以吗……”

彦卿不断在心中反问着自已，与此同时，他的双手双腿也不断颤抖着，豆大的冷汗不断滴落。

往日的艰苦训练仿佛在这一刻成了笑话，面对真正的强者，他连一剑都无法接下，不，他甚至敢拔出剑来……

不，他绝对不能如此！

顶着如山岳一般沉重的压力，彦卿抬起了头，随后在颤抖之间，彦卿双手紧握剑柄，剑尖直指苏羽。

这已经耗尽了彦卿全部的力气，已经不重要了，彦卿再也无法感受到冷汗，疼痛、压力、疲惫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不见，他的眼中只有那一柄火焰巨剑。

“太虚——剑神！”

“万剑，天来！”

火焰构筑的巨剑从天而降，面对这一击，彦卿没有逃避，怒吼着，四周环绕着长剑，就这么直愣愣地撞了上去。

“砰——”

一声巨响，随后便是无边的寂静。

当刺眼的白光渐渐消散，彦卿站立在原地，平日里珍稀无比长剑全部破碎，掉落在地，而他的对手，苏羽——

手指并拢化作剑指，轻轻点在了彦卿的额头，一抹火焰印记出现在他的额头，随后缓缓隐没。

彦卿看到了，苏羽身后背负的赤红长剑，从始至终他都没有使用那把剑，只是用了两根手指。

“我……输了……”

带着无尽的疲惫，彦卿倒下了，甚至在倒下之前，他依然在努力睁开眼睛，不愿就这么认输。

“不，你并没有输……”

苏羽搓了搓手指，那里有一道明显的白痕。

你以为苏羽要安慰他吗？错了，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真正目标是景元，他甚至都不用蓄力，一个眼神就可以给彦卿秒了。

“……”

听到苏羽说出这句话时，彦卿才心满意足地倒了下来，景元顺势扶住了他，将其抱起。

“也算不上赢了……”

苏羽坏笑着吹一口气，手指上的白痕消失不见，依旧十分的完美。

可怜的彦卿如果听到这后半句话，估计会挣扎着爬起来吧，苏羽还是太仁慈了，没有让这小孩受太大的打击。

“我还是太过仁慈了，希望这孩子不会连这点打击都受不了。”

苏羽将赤绝影插在地上，顿时，那些破碎的剑刃逐渐聚集，最终化作成赤绝影的剑鞘。

“彦卿是个坚强的孩子，我在他这个岁数，可没有这样的战力。”

接过苏羽递过来的长剑，景元将彦卿和剑一起放到了一旁的长椅上，随后目光炯炯地看向苏羽。

“那么，苏羽你究竟想要什么呢？”

这一次，他没有在称呼苏羽先生，而是直接呼唤出来苏羽的名字，当然，他的话语中没有分毫的敌意，反而透露出感激。

那一剑不仅让彦卿学到了太虚剑气，更是斩断了景元精神上的枷锁，倒不如说，它本来就是为了景元准备的。

疲惫、悔恨、悲伤……

记忆依旧存在，甚至比以往更加清晰，而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如今景元也可以一边品茶一边回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