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人影出现在面前，祂由镜子的碎片构成，五官被棱镜反复折射成谜团，无数的记忆在苏羽的眼前涌现。

他看到了星，她的身躯被拉扯、变形，和她身旁的垃圾桶揉在一起，变成光点在苏羽的手中消散。

啼哭的亚德丽芬婴儿，拥抱脐带还未剪断的胞胎……金色的伤痕，沸腾的金血流淌在消亡的星球……黝黑的皮肤，被长袍遮蔽席卷荒野……

流星表面泛起绚丽的光彩，它们在苏羽的面前一一划过。

【开拓！】、【光明的未来】、【须绳缚身，沉潜勿用】、【拓宇行天的意志】……

苏羽微眯双眼，无人可知其中的意味。

又一颗流星划破天际，从苏羽的身前掠过，这一次是一块巨大的六相冰。

【就这样，一直……】

苏羽的心中浮现一抹了然，他已经初步明确了如今的处境。

他和星、三月、丹恒一同来到了克利珀堡，见到了被星核腌入味的可可利亚，自己刚想让她感受一下开拓的意志，试图直接跳关的时候……

“哎呀，你大爷呀，这给我干到哪儿来了……”

苏羽环视四周，发现了记忆星神——浮黎，这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苏羽感觉一阵头大，看样子又出现了什么既定的命运、命运的丝线、过往与未来的奇怪东西。

他知道小三月不一般，但没想到对方值得浮黎亲自动手。

苏羽的右手抚上面庞，属于【愚者】的面具也被他戴上。

别误会，他并不是想召唤阿哈，他选择了更加激进的做法。

一根金黄色，散发着恐怖气息的树枝被他掌握在手中。

虚数之树的枝丫

诚然，苏羽目前没有找到百分百弑杀星神的办法，但他有着更加简单高效的手段——湮灭整个宇宙。

苏羽不相信星神不会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他上辈子已经受够了既定的命运，现在还在他的面前提这些东西，找抽呢？！

祂似乎也没料到对方如此极端，这个过往和未来都被迷雾遮挡的男人居然会是祂的信徒，真是见了阿哈了。

被无数棱镜折射的面容依旧无法看清，或许那就是祂本来的模样，祂在惊叹？哀悼？称赞？担忧？

这种事情不是现在的苏羽能够明白的，当然他也不想明白。

不知过了多久，祂的身影终于消散，与之一同的，还有一段无法解读的话语。

流星又一次划过天际，不过这一次，它停留在了苏羽的手中。

【余生的第一天】

看着浮现在那枚光锥上，三月七的傻笑，苏羽无奈地闭上眼睛，他没想到，浮黎亲手给他的光锥也会让他过敏。

难道自己已经变成了阿哈的模样？

“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小三月……”

苏羽的身躯化作点点光点消散在这片天地，可以划破宇宙的笑声又一次响起，其中似乎夹杂了某种戏谑。

…………

当苏羽又一次睁开眼睛时，众人已经来到了克利珀堡之外。

“怎么了吗？”

第一个察觉到苏羽异常的是万能的丹恒老师，从刚才在可可利亚办公室开始，他就在怀疑苏羽是不是被阿哈顶号了。

因为他居然全程没说一句话，并且示意让自己进行交流。

这么一个绝佳的整活机会，苏羽居然会放弃？

要么就是苏羽被顶号了，要么就是苏羽在攒一发大的。

“差点被浮黎关进小黑屋里。”

苏羽的话语无比淡然，甚至都没有惊动走在前面的星和三月七。

“你是说【流光天君】？”

丹恒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苏羽虽然喜欢整些活，但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你怎么会被祂盯上，你明明是【常乐天君】的令使……

没事吧？”

纵使有太多的疑问，丹恒最关心的还是只有苏羽的安全，他真的，我哭死。

“没什么大碍，但直面星神终归是会带来负担的……”

说这话时，苏羽的身躯甚至都开始摇摇晃晃了，还好丹恒眼疾手快扶住了苏羽。

“你的样子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能撑得住吗？”

丹恒的眉头紧皱，苏羽是他所认识中除星神外最强的人，如今居然会露出这副模样。

“怎么，是在想怎么报复我上次在你的房门上粘上那个男人的照片吗？”

“还可以开玩笑，看来你已经完全好了。”

丹恒气不打一处来，猛得抽开扶住苏羽的手，看到他完全没有任何摔倒迹象的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丹恒老师，你太冷淡了吧……你难道不知道，我是那种戴着微笑面具哭泣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