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她吓了赵谦一大跳, 男人黝黑的脸庞皱了起来,垂头看她:“去滨市干啥?”
邹慧没好气地拧他胳膊肉:“你是真不上心呢?咱俩马上就要结婚了,什么喜糖喜被三大件都没置办, 你是不打算给我买了?”
这么说赵谦可就不高兴了:“哪能呢, 咱俩结婚是一等一的大事,该置办的东西当然不会少,可今天确实去不了,咱后天再去嘛。”
“为啥要后天。”
赵谦好笑道:“后天才是开船日呀,今天没法走。”
邹慧拍了拍脑袋, 暗道自己怎么把这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那后天咱俩一块儿去滨市,怎么样?”
去观星岛没问题,可这年代想要跨市,那是需要介绍信的,就算她即将成为军嫂, 也不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还得是跟着赵谦, 他是军人,马上又要结婚,批个条子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再者他马上就要成为吴锡城的表妹夫,就算看在吴参谋长的份儿上,这介绍信上边也必须给他写。
赵谦有点憨地搔了搔后脑勺,笑着说:“慧慧, 我只是部队普普通通的一个小战士这你是知道的, 我一官半职都没有, 咱俩的婚事可不能像你哥一样在礼堂里大肆操办,结婚报告下来后,买点喜糖发给大伙儿沾沾喜气就算结婚了。”
邹慧生气道:“可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 一辈子就这一次,他们不重视,我们自己难道也不重视吗?我就想去滨市,你就说带不带我去吧。”
赵谦无奈揉她肩膀:“不是我不重视不想带你去,只是完全没有必要嘛,你想买什么观星岛肯定都能买到,如果实在买不到,改天有空我让出海的战友帮忙带,行不?”
邹慧还是不依,嘴唇撅得可以挂水壶:“我就要去。”
赵谦不解:“为啥呢,你要买什么东西非得去滨市?”
“我就是想去嘛!”无理取闹一通,口水说干了也说不动他,邹慧脚一跺,生气地抛开了。
赵谦追,拼命哄,可无论怎么哄都哄不好她。
最后无奈妥协:“去滨市坐船都得十几个小时,你真想去的话,我还得找机会请两天假……”
作为部队“最底层”的小战士来说,如果没有非常必要的事最好是不要请假。
可眼下也没了辙,赵谦本就是个心软的,热恋期间这性子又被邹慧拿捏得死死的,就是天上的星星他也得想办法给她搞下来。
……
叮叮叮——叮叮叮——
三天后的半夜,江少屿家,熟睡中的夫妻俩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吵醒。
孟言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江少屿已经掀开被子去外屋接电话了。
接完电话回来时他的脸色变得十分严肃,疾步来到衣柜前翻着衣服,穿外套戴帽子,一气呵成。
“怎么了这是?”
“临时有紧急任务,今晚不能陪你了,先睡吧。”
孟言一听,神经立马紧绷:“什么紧急任务,什么时候能弄完?”
“南海岸修渠道的海堤塌了,海水有倒灌的倾向,具体原因勘探员还在检查。”
孟言一个激灵立马坐直起身:“这么严重?”
“嗯。”来不及与她多说,穿好外套江少屿忙不迭开始找雨靴。
孟言一个翻身下床,从衣柜侧面靠墙的地方给他把鞋找出来,又从柜子下的抽屉里翻找片刻,在他怀里塞了半包桃酥。
万一干活累了还能补充点能量。
江少屿哭笑不得,百忙之中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头发:“任务再紧急,吃饭的时间还是会给我们留的。”
孟言叹气:“就怕你只顾工作不顾身体,这不重也不占位置,拿着吧。”
“行。”最后在她脸颊留下一吻,确实该走了:“乖乖在家睡觉,别担心我。”
孟言不舍地攥住他的手腕:“好,你平平安安的,安全第一。”
再转身时,眼前已经没了他熟悉的身影。
培兰岛四到九月基本上都是雨季,去年春旱所以没下雨是个例外,没想到到了今年竟变本加厉地下,眼见着暴雨要逐渐演变成洪水,部队和相关单位一见不对劲,立马安排人手开始排查岛内安全隐患。
这一查不得了,连续数日的大雨导致低洼处的水早已漫过警戒线,加之岛上经常会围垦滩涂,开采海滩沙,淤积在悄无声息中将海堤毁坏,岸滩也已被强烈侵蚀,露出大片岩块和砾石。
如果再视若无睹不去治理,最终一定会导致海水倒灌入侵,进而淹没良田,再严重一些,则会直接引起土壤盐渍化和风沙活动,培兰岛的气候会进一步恶化。
事态急不可挡,组织上当即召集一大批人马迅速投身抗洪排涝战斗。
小战士赵谦自然也不例外地加入其中。
赵谦正鼓起勇气想去请几天假,突如其来的任务打破了原本的计划,不止出海的事儿无法实现,婚期也得延迟。
得到这个消息的邹慧犹如晴天霹雳,当即慌了,找到赵谦劈头盖脸一顿骂。
“你不去那我自己去,你帮我去找张介绍信,这海说什么我也得出。”
赵谦简直头大:“哎呀慧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