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王世子坐在楼上,看着骑在马上对着众人微笑的燕平帝姬,和疯狂欢呼的女人们,眼神阴冷:“果然老祖宗的做法才是对的,但凡放松一下对女人的管制,她们就要爬到男人头上来。”
其他人面面相觑,很快恭维道:“世子说的是!”
这些年皇室也不知怎么回事,阴盛阳衰,生个儿子费老劲,到最后除了光王那一脉还有儿子降生,其他人愣是一个带把的都没有。
没办法,只能过继远枝填充宗嗣,宾王世子就是这么个情况。
如今他不仅可能继承宾王府,还有可能继承皇位,自然一听到别人说让燕平帝姬继位就炸了。
荒谬,荒谬,怎么可以让宁家江山,落到一个女人手里。
宾王世子眼神冰冷,他绝不会容许这种事发生!
……
宁燕对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们挥手,好久不回大梁城了,京中人真是越来越热情。
走过长街,跳下马,对着一个虽然上了年岁,依然保养得宜的夫人微笑道:“娘,我回来了。”
上清夫人看见女儿,顿时红了眼眶,赶忙上前:“让娘看看,是不是瘦了,在北面是不是吃了不少苦?”
宁燕任她看着,轻笑出声:“娘,我只是去北境干事,又不是去挖矿,怎么可能瘦了。”
任由上清夫人看了一圈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宛苑夫人,躬身见礼:“三娘,二妹、三妹、四妹,燕儿从燕平回来时带来了一些新奇的东西,一会给三娘和妹妹们送去。”
宛苑夫人原本是一个民妇,因为太能生才被娶进宫,根本没什么根基。
被承平帝休掉后,自然只能依附袭太后和大夫人,带着女儿连连称谢。
几个帝姬则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宁燕:“大姐,北境好玩吗,下次可不可以也带上我们!”
宁燕看着几个人轻笑:“你们这个年纪,还是好好读书吧,读出点东西,祖母才会放你们出去,对了,这些年祖母她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二皇女听了顿时扑哧一笑:“好着呢,看起来比我还有精神,只是她老人家,可一点不想听老这个字,她说了,谁提老这个字就把谁叉出去!”
“哦。”
宁燕顿时了然,待见到袭红蕊时,微笑道:“祖母安,我老师托我给您带了些礼物,您要看吗?”
袭红蕊:……
懒得搭理这个小崽子,抬头看向宁燕母女,公事公办道:“你这一回来就来我这,去见过皇帝了吗?”
听到皇帝,上清夫人毫不犹豫翻了个白眼。
袭红蕊老早就怀疑了,这么藏不住事,怎么会是白怜儿的女儿。
不过想到她爹袭绿柳,嗯,破案了。
还好,她女儿隔代遗传,完全继承了外婆的面面俱到,无可挑剔地微笑道:“还没来得及,见父皇的时候总要正式点,燕儿刚下马,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不去他那挨骂了。”
“而且燕儿心中,也实在有些忐忑,想向祖母求教。”
“如今的大报小报,都在报道燕儿回来,是为了争夺皇位,这实在让燕儿有些吃惊。”
“亘古以来,还从未听说过女子也能继承皇位的,皇祖母,你说燕儿一个女人,也能当皇帝吗?”
袭红蕊的目光缓缓落到宁燕的脸上,她的这个好孙女,脸上永远挂着恬淡的笑意,大概是人群中一站,就会成为主心骨那种人。
袭红蕊看了一会,忍不住一笑,低头掸了一下茶杯沿:“你也是女人,也懂事了,这种事需要问我吗?”
宁燕顿时露出一个温婉的微笑:“啊,这不是孙儿心里没底吗,和祖母说说,心里就有底多了。”
……
随着承平帝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立储的事也迫在眉睫,燕平帝姬的归朝,将这滩水搅得更混。
圣宗皇帝因为无嗣引发的皇位争夺乱局,还历历在目,没想到几十年后,这种乱局再次降临。
朝臣们人都麻了,这老宁家是卡在孩子这关上过不去了吗,万万没想到承平帝有六个孩子,还会出现“绝嗣”这种状况!
朝中风起云涌,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承平帝却非常平静,他在等一个人来见他。
当袭红蕊去时,承平帝正坐在蒲团上敲木鱼。
这一辈子都活在太后的阴影下,没有一件事是可以自己做主的,承平帝索性就摆烂了,窝在殿里与和尚讲经说法。
反正整个朝堂,也根本没人在意他干什么。
袭红蕊走进去,挥退身边的人,不疾不徐道:“皇儿身体刚好,太医嘱咐了,让你好好休息,怎么这么快就下地了?”
承平帝继续敲着木鱼,连眼皮都没抬:“儿臣此身,非药石可医,倒不如诚心求佛还有点用,太后来这有什么事吗?”
袭红蕊轻笑了一下:“如今你见到我,倒是连一声母后都不叫了。”
承平帝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袭红蕊。
曾经的他,也很喜欢叫她母后,很希望得到她的认可,可是她的心,给别人的,好像总比给他多一些。
他依从过,争取过,发疯过,可最终在她的眼里,永远是掌控一切的波澜不惊,永远无法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