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误农时,朝廷选择在种完地后迁民,这原本是一件很作死的事,毕竟北人刚面对统治者易主的事,心内正是惊怖,这时候还说迁民,时间越长,恐慌情绪越大。
然而此时的北人,却异常平静,无他,朝廷是真把银子发到他们手中了!
此时的北民最担忧的根本不是迁民的事,他们担忧的是到手的银子别被人偷了,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而就在大家想反正自己要迁民了,地里的庄稼就别管了的时候,官府雇人种地,给工钱。
虽然给的不再是银子了,当地百姓还是趋之若鹜,谁不想利用一切时间,多赚一点钱啊!
就这样,在迁民之前,那些百姓一点没浪费时间,争着抢着帮官府干活,甚至还有人找上官府做生意,表示我迁我自己,等迁的时候,我们帮你们干活,只要给钱就行了。
那官府自然没有不允的了,自己迁着更放心,而为了促进小平钱的重新流动,官府正在不遗余力地花着小平钱,正好用在这上面。
所以在等待迁民的那段日子里,北民的生活基本没怎么变,甚至连市场贸易都是正常的。
种完地,开始分批次组织迁民的时候,看着脖子上缠着一贯贯铜钱的北民,路过的百姓甚至觉得有点羡慕,为什么迁的不是他们?
于是在迁民的路上,每天都充斥着各种小贩叫卖,想把北民的钱掏空。
北民原本是想忍的,但一路上各种小吃,凉茶,糖水,酸梅汤什么的诱惑,总有忍不住的时候。
于是迁民这一条街,饮食业莫名繁荣起来。
而南民虽然没有那么多的安家费,等到了北地,他们却可以分到地,还是禁止买卖,代代相传的那种!
有了那么一块不动地,南民的心都要飞到北地去了,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管地主老爷家的地,爱谁种谁种去吧,他们还要给官府建安置房呢,官府给的钱比他们给得多!
南方的大地主们,从来没把雇农当回事过,一下子抽走大量无产百姓后,才第一次慌起来。
眼瞅着耕种的时节,找不到人种地这可怎么整,赶忙去找旧日的长工,他们却都懒洋洋地说要给官府盖房子,活轻快,工钱还多,而且他们很快就要走了。
没办法的地主们,只能让步,加提工钱,比官府盖安置房给的工钱还多。
这些雇农瞪大眼睛,还有这好事?
但讲道理,他们以前不知道受了主家多少气,现在可以撂摊子了,为什么要那么好说话,于是越抬价越高。
就在两方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官府“好心好意”的来了,开始推行起了新的雇农保护法,让大家各退一步,好好说话。
就这样,不管这些地主们有什么意见,都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了。
而为了“说服”这些大地主们,袭红蕊还拿出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棉花的经营权。
棉花这种东西,肯定得官卖了,但是想要获得经营权,可要支持我的决策啊。
地里长出不逊于毛皮的御寒之物,这什么概念,这些南方大地主懂得自然都懂。
于是在劳动力紧缺的威逼,和棉花经营权的利诱下,“雇农保护法”顺利推行下去了。
不管以后会遇到什么样的现实问题,有规则总胜于无规则,毕竟这样一来,触线就不是毫无代价了。
……
为了防止造成太大动荡,南北迁民是一批批迁的,以保证两方不会突然之间全空了。
在北方的时候,迁移大队拼命鼓吹南方四季如春,地里一年种两茬庄稼,常年无战乱。
而在南方的时候,就拼命鼓吹去了就分田,而且别人夺不走,地里种的小麦、大豆什么的特别值钱,等不打仗了,去北戎那面通商老赚了。
虽然下层百姓受到的苦基本是等重的,但人总会对自己的苦感受更深,然后对别人未知的生活,充满一种向往。
北人常年遭受战乱,天气酷寒,环境恶劣,被戎人当四等人对待,所以听到描绘的那种四季如春的生活,内心不由十分渴望。
而南人久受土地兼并无产无业之苦,听到去北方可以分田,也不由的十分急不可耐。
两方人就这么怀着对未来的无限期待,让这场迁移变得非常平和,平和到让所有人都忘了现在还在打仗。
但他们忘了,北戎那边可没忘。
被中原军攻占壶口关和大雁关的消息传回去后,北戎整个王庭震怒。
忽哈尔和勿须罗相互指责,气的北戎王肝疼,让人把他们两个同时拿下,亲自带大军出征。
被占领了壶口关和大雁关,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于是北戎王不仅调动了二十万精锐骑兵,还各方统筹,共调六十万大军,轰轰烈烈地南下。
中原鼠辈,如何能挡!
然而他此时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为了对抗来势汹汹的北戎兵,大齐也林林总总地筹了五十万大军。
本着自愿的原则,如果打赢了,他们可以选择在北地安家落户,分粮、分屋、分钱、分田,当然他们要是不乐意,也可以拿着赏金回家。
看到百姓在那种地呢吧,有时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