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红蕊轻笑了一声:“能补的,咱们尽力补,补不上的,就让给右相那边呗。”
崇文帝:嗯?
袭红蕊掩唇笑道:“皇上,您忘了吗,现在情形变了,以前秦行朝是左相的接班人,现在不同了,他成了右相的接班人。”
听她这么说,崇文帝心中忽地一动。
袭红蕊便紧接着笑道:“右相那边,时常以清流自诩,可依臣妾看来,贪名和贪权,没有任何区别。”
“同为朋党,萧党窃权为奸,林党窃名就为清了吗,还不是一样的结党营私。”
“皇上您以前,无法收服他们,因为那边邀名,最快捷的方式,就是拿您开涮。”
“而现在不同了,您有了秦行朝,一个完全属于您的‘清流’。”
崇文帝老迈浑浊的眼睛,渐渐亮起来。
袭红蕊便又笑道:“从今以后,秦行朝就要开始和林相斗了,不只斗权,还要斗名。”
“老天保佑,让陆历昭拦的那个人,是秦行朝,萧家倒在秦行朝手上后,民间百姓对他的观感,好极了,所以咱们要趁此机会,打造一个属于您的,前所未有的大忠臣。”
“臣妾给您的这些人,是杀给百姓,杀给秦行朝的,杀完之后,他将在百姓心中封神。”
“那些清流,张口闭口就是为了百姓,可现在百姓中名声最好的,是秦行朝。”
“如果林儆远想保住右相的位置,他就不得不和秦行朝斗。”
“可如果他斗这个民间百姓交口称赞的青天大老爷,那他还清吗?”
“清流,清流,姓清不姓林,一个朝中有两个相爷就够了,多的那个,就显得很多余。”
崇文帝陷入完全的沉思,如果将来,清流的头头,换成了秦行朝……
那也太爽了吧!
察觉到崇文帝被说动了的袭红蕊,又下了一剂猛药:“最重要的是,您不觉得,萧党现在,也太过无法无天了吗?”
“如果不震慑住他们,他们也要得意忘形了,欺瞒您的事,他们可也没少干。”
崇文帝:……
又想起那个三七分了……
崇文帝此时,已经完全被说动了,袭红蕊便依偎到他身上,做了最后总结:“皇上,担心人手什么的,这可不像您,您可是皇上啊。”
“天下第一楼中那么多学子,满朝那么多文武,那么多等待替补的后备官员,说您没人,那不是笑话嘛!”
“一时递不上去又有什么关系,咱们来日方长嘛,他们胳膊,还想拧过大腿?”
崇文帝闻言,眼睛一亮。
是啊,他只是老了,又不是死了,他着什么急。
萧南山没倒时还有用,可他倒了,那就全身都是炸雷。
既然如此,就真不如让他炸个够,完全成全了秦行朝。
他损失了一半左相的势力,但你猜怎么着,他培养出了一个新右相。
若是他以后的朝臣格局,左相白先业,右相秦行朝,不行,只要一想那情形,就想笑了,哈哈哈!
想明白这点,崇文帝沉默着点点头,示意袭红蕊:可。
袭红蕊立刻喜笑颜开:“皇上,臣妾这次处理得怎么样?”
崇文帝:……
他再看向袭红蕊时,眼神就复杂多了。
他以前当然知道袭红蕊的能力,可通过这件事,才发现还是低估了她。
这样清晰的眼光和杀伐果断,如果她是一个男人,必然是一个呼风唤雨的人物。
不过,如果她真的是一个男人的话,他可能,也不太敢用她……
幸好她是个女人,还是他的妻子。
崇文帝将袭红蕊搂进怀里,以前听说她要保护他什么的,他只是莞尔一笑,现在却真实地感受到了安全感。
他突然完全不怕自己的身后事了,哪怕就让光王世子继位,他都不害怕了。
毕竟他那群脑子不太好使的兄弟和傻逼侄子,像是能斗过这个母老虎的样子吗?
哈哈哈。
……
于是新年第一弹,迎来了个开门红。
萧安完全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押上断头台。
他其实只是萧家很普通的一房子孙,很普通的占了一个穷书生的会试名额。
万万没想到,那个穷书生,居然潜伏十年,闹到要告御状的地步。
就是这么一件小事啊,怎么就让整个萧家都倒了!
作为《洗冤记》里最大的反面角色,萧安成了百姓最恨的人,一听说他是那个萧恶霸,纷纷将石头砸在他身上。
可是他冤枉啊!他冤枉啊!
但是没用,他喊冤的声音,没有其他人大。
今天的刑场上很拥挤,还全是以前想都想不到的大人物。
每当监斩官介绍一个犯人,和他犯下的罪行,人群都会爆发出一阵欢呼。
秦行朝等身边的人,一一念完后,闭上眼睛。
他实在是见不得血腥。
……
菜市口滚落的无数颗脑袋,不仅把左相残党,吓得魂飞魄散,连右相那边都被震到了。
大齐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除了谋反叛国罪,大规模杀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