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摇了,她居然动摇了。 宁澜渐渐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恼怒。 和他别的棋子相比,白怜儿这颗棋子,已经不安分到让他皱眉了。 他必须一次一次忍受着这个浅薄的女人,浅薄的算计,迎合她每次突生出来的**,衍生出来的各种试探。 每每想起她雇一个粗鄙的奴婢,灌他酒,他还不得不配合的事,宁澜就忍不住咬牙切齿,倍感羞辱。 可就算是这样,为了谋划,他也不得不忍下一切,笑脸相迎。 但是没有人知道,每当他看到白怜儿在他面前,一副把他当傻子的“纯洁”样,他都会从心底升起一种厌恶。 现在居然还要进一步笼络她吗,宁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暴怒。 沉思了许久,宁澜冷笑了一声。 那个红衣小丫头,真的出乎他意料,居然跳过了私人的怨仇,大胆的给自己挖起了国公府的墙角。 如此一来,这个女人的危险性,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高。 她完全不像一个寻常的女人,无论是眼光、野心、还是手段,都比别的女人强太多,就算是一个男人来了,也未必能比她做得更出色。 最可怕的是,她在具有一个男人的智慧后,还有一个女儿身。 利用女人独特的柔媚手段,和天然伪装,她会比别人走得更方便。 这已经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了,甚至有可能是最大的对手。 如果因为她是个女人就轻视她,显然是不行的。 他绝不能让国公府的力量,被她劫过去。 抬轿嘛,很高明的手段,可她太低估一个闺阁小姐的羞耻心了。 或许对于曾经身为奴婢的她来说,选择的东西,当然是越昂贵越好。 可对于白怜儿,摆在她面前的东西越昂贵,她越害怕自己“高洁”的裙摆被染脏。 一个高洁的女人,怎么会为了功名利禄,金银粪土,背叛爱情呢? 所以袭红蕊给白怜儿一顶高轿。他就可以顺势给她一顶下不来的高台。 …… 年宴结束回来,白怜儿几乎受到了全家的关注,连她爹老国公,都亲自来她和她娘那,欣赏她宴上所作的那篇文章,并且欣慰地夸奖起来。 白母喜不自胜,这下她们这一房可神气了,有了这么大的名声,她女儿嫁谁不能嫁! 白信竹也顿时来了精神,觍着脸凑过来:“妹妹,之前是哥哥错了,原来你有这么大谋划啊,不早说!” “但你听哥说,你之前说的那套,还是不行,我跟你说,就是嫁给光王世子保险。” “你仔细想想,如果陛下真的要过继一个孩子,那过继谁的不行,光王府和陛下的关系这么亲,肯定优先他们啊。” “要是万一……总之,你嫁给光王世子,肯定好过那个瘸子啊!” “至于你不想当妾,想当平妻的事,那更简单了。” “哥哥我去和光王世子说,以咱们国公府的威望,你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还是声名远播的第一才女,当一个平妻算什么!” 白怜儿正烦躁的用练字转移注意力,听他这么说,顿时更烦了,一把将手中的笔丢过去:“光王世子!光王世子!你就知道个光王世子!” “你要真那么喜欢光王世子,就自己嫁过去!” 白信竹躲过她的笔,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哎,我说妹妹,你最近脾气怎么那么大,我不好好跟你商量呢吗,你急什么!” 白怜儿看着他,一下子趴在桌子上哭起来:“谁要跟你商量,你出去行不行啊,我的事,你能不能别管!” 白信竹焦躁地看着她,可也毫无办法,只能气急败坏地转身离去。 等他出去时,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表哥。” 白信竹回头,就看见宁澜那张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显得格外晦气的脸。 双手,不由抱在了胸前。 …… 白怜儿自宴会上一展风采后,声名越来越旺,可她的心,却越来越焦躁起来。 每日望着没有丝毫音信的桌案发呆,澜哥哥,当真就对她没有一点表示吗? 等过了初五后,她再也等不及,直接来到了瑞王府,找自己的姨母。 可这次,瑞王妃居然没出来见她,而是让一个侍婢把她打发了。 白怜儿震惊地看着她:“姨母为什么不见我……” 那侍婢冷笑了一下:“白小姐,何必再登我们这般府第,您将来是要嫁给大人物的,我们可不敢高攀,您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