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苏没等太久,童武就抱着一堆资料证据过来。
一见季云苏,就激动不已,“季律师,我妈这件事是不是有新线索了?这次胜算大不大?”
虽说事情还没对外宣布,但季云苏看他满脸期待,也有心想给他一点希望,点了点头,“这次应该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她这次完全是借东风,有庄晏监察在前,顾琼芳的案子几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翻盘。
可如果想要事情更顺利,还有一个人她必须得见一见。
季云苏将证据资料收拾好,与童武道:“你放心,这次,你母亲一定能得到...”
话还没说完,一声厉吼就在身后响起。
“我就知道你要来见这些骗子,我怎么说的,这些人都是一伙,你以为要替你申冤,其实就是骗你钱。”
童海斌怒火冲天,看到季云苏手里的提包,两步冲上去就要抢过来。
坐在季云苏身后的胡二动作更快,一把擒住他,习惯性反手一扣,将童海斌按在桌上动弹不得。
季云苏惊吓不小,童武更是着急,上前去掰胡二的手,“你放开,这是我爸。”
季云苏连忙退开几步,避免几人动作牵扯到自己。
童海斌嘴里还在骂天骂地,骂得很难听,若非被胡二钳制住,只怕要指着季云苏的鼻梁骂。
童武又急又气,“爸,季律师是在帮我妈鸣冤,她找到了新证据,这次肯定能给我妈一个公道。”
“狗屁公道,这些人都不是好东西,你妈被剖开,连尸体都没见到,就那么几张照片,她死不瞑目,都是这群人害的,那李烁也不是好东西,你们这些人,良心都被狗吞了,信他们,我还不如信你妈能起死回生。”
童海斌骂得眼眶泛红声音哽咽。
他使劲挣扎,胡二怕他冲动起来伤到季云苏,只能也用力按住。
童武虽然相信季云苏,可也不忍心看到自己的父亲被这样对待,着急地去推胡二,奈何对方却纹丝不动。
场面嘈杂混乱,惹得咖啡厅里的人纷纷关注,坐在附近的人更是赶紧离得远远的。
一时间,厅内只有童家父子的声音。
季云苏避开一段距离后,赶紧喊胡二松手。
胡二依言,只是刚刚松开,那童海斌却受到了刺激,抓起一张藤椅就朝人砸过去,也不管前面是谁。
“爸。”童武气得哭,“这次不一样...”
“我不收律师费。”季云苏声音大得盖过童海斌的吵闹声。
童海斌动作一停,愤怒地瞪着她,没什么反应。
季云苏又重复一遍,“我不收律师费,我现在是独立代理人,可以不收律师费。”若是在公司,律师费就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童武惊讶,旋又感动不已,“爸,都跟你说了,季律师跟李烁那混蛋不一样,她也没有骗我律师费,她找到了证据。”
童海斌还在发愣,似乎在想除了钱,还有什么可以从他们身上搜刮过去。
可想来想去,庄稼人就那么点钱,还有什么值得算计。
童海斌眼眶湿得控制不住,不停眨眼,“这次真的能给我们一个公道?”
“我保证。”季云苏认真看着他。
童海斌听完后,眼泪忽地一滚,跌坐在凳子上,拿袖子擦了又擦,却怎么也擦不完。
六十多岁的老父亲,就连在母亲的葬礼上,童武都没看到他哭,可这会儿看到父亲哭,童武喉咙梗得咽不下去,眼泪也跟着来。
父子二人就这么坐了许久。
季云苏已经拿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也理解童海斌的激动和不容易,所以承担了咖啡店的损失,赔了几套杯子,倒也不算贵,然后便与童武告别,带上资料匆匆回酒店。
还有一个人,是给顾琼芳翻盘的最关键的人物,虽然有没有他都不会影响结果,但如果能说服,说不定还会帮到监察那边。
回到酒店后,季云苏迅速编辑了一份和解书,然后给郭尚武打电话。
天义镇的郭家超市,后来如何她也不清楚,但郭品因为故意纵火构成刑事犯罪,虽然还没开庭判决,但罪名已经成立,还被关押着。
当然,郭家肯定找了不少关系,但这一次,有程兆在全权办理,也就没有可钻的空子。
郭尚武因为儿子的事,愁得头发都白了不少,季云苏从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像是一个迟暮老人,有气无力,完全无法想象他之前的高傲姿态。
表明身份后,郭尚武的声音有了些起伏,但或许是这段时间处处碰壁,他也知道季云苏有人撑腰,所以态度还算勉强。
“打电话干什么?”
季云苏开门见山,“郭品纵火的事,我可以和解。”
对于刑事犯罪,和解虽然不能改变被判刑的事实,但可以根据和解书进行一定程度的减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