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苏斜坐在床旁边。地面铺了绒毯所以很柔软,床的高度也刚好够她手肘撑在其上,整体而言,这样坐着还挺舒服。
所以,事情不知怎的,就变成了眼下这样。
她确实挂心他的睡眠,又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留下,所以想到个折中的法子:守着他睡。等他睡着了,自己再走。
“这样更睡不着。”庄晏侧躺在床上,有些无奈地看着搭在床沿边的小脑袋。
季云苏盯着他,“你把眼睛闭上。”
“不想睡。”
“那我现在就走。”季云苏说着就要起身。
庄晏面上一紧,拉住她的手,无奈妥协,“我睡。”
床头只有一点微亮的灯光,并不刺眼。他闭上眼,心里有种奇妙的宁静,还有点说不清的情绪,很陌生,又似乎很安全,但又不知所措。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走过来,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竟然会有个小姑娘,愿意守在他床边,哄着他睡觉。
她的脸小小的,暗灯下显得越发薄弱,那么瘦小,甚至还不及他肩膀高,他单手就能抱起来的人,却这么认真地守着他。
庄晏无意识玩着软软的小手。
她骨骼小,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所以就连手掌,摸起来都很有肉感,软乎乎的,让他不敢用力,有种一捏就会坏掉的错觉。
她应该被好好捧在掌心。
季云苏掌心被拂得痒,忍不住笑,“你干嘛,我的手很好玩吗?”
“很软。”庄晏微微张开手。
他的手很硬朗,相比之下,越发衬得她的手柔弱无骨似的。
两人的手,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五指相扣,自然到季云苏甚至都没有察觉,即便眼睛看到,大脑却像是罢工似的没反应。
她下巴抵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呆呆地看着视线内的男人,脑袋里一片空白。
微亮的光晕像月光似的散开,空气里的清香和木香很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像是一对缠绵相拥的眷侣,悄声耳鬓厮磨,诉说着对彼此的爱意。
这一瞬,庄晏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被填满。果然,唯有把她拥在怀里,握在掌心,才会有拥有一切的满足感。
工作、人情、房车、钱...这些东西,曾经在他眼里只是利益的秤,现在,却像是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好安心。
季云苏悄悄抽回自己的手,嘴角忍不住上扬。
从闭眼开始到入睡,大概用了二十五分钟,正常情况下半小时会进入睡眠状态,显然她的想法得到了预期之外的效果。
看着床上安静的男人,季云苏心里生出了一种成就感。她的安眠效果还是挺不错嘛,难怪那三月连药都不吃,对他而言,她这也算特别吧。
她心里乱想,轻手轻脚地离开。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季云苏匆匆洗漱收拾完就钻进被窝,正打算睡觉时,却看到床头两张烟花会的门票。
原本她想带上母亲一起去,但母亲并不想去,她怎么劝也不行。
可就这么浪费,她又觉得辜负了傅廷阳的心意,毕竟是专程送来的票。
季云苏端着手机,思来想去,还是点开了凌菲的聊天框。
拿到手机的时候,她收到了杨飞张甜他们的关切,也解释了自己为什么时隔好几个月才回复他们。
但凌菲并没有给她发过消息。
季云苏自认自己并不会交朋友,她本身对人就很难有倾诉欲望,所以也做不到像其他人那样,时不时与对方联络感情。
她是典型的被动型人格,除非对方找,否则无事不联络,有事更不会联络。
倾听、帮忙,这些一直是她在做的事。
说起来,她也擅长等待,她一直在等待朋友的召唤,虽然不擅主动,但只要朋友唤她,无论时隔多久,她都会一如初心那般回应。
这就是她。
可这世上,哪有一直将就她的人,一开始会主动找她,渐渐的频率会降低,直到最后不再联络。
她无法奢求有那么一个朋友会一直黏在她身边,所以对于那些自然而然远离的朋友,她也只是心平气和地接受。
「我这里有两张烟花会的入场门票,你要不要和朋友一起去看?」
等了好几分钟,等到凌菲的回复。
「苏妹儿」
「去会场里看?要要要,你不去?」
季云苏斟酌了一瞬,回复道:「我还有票,约了一位男性朋友」
凌菲立马连发好几个激动表情包,追问她是不是男朋友。
「是男性朋友,不是男朋友」季云苏理直气壮。他本来就不是她男朋友。
两人又聊了几句,最后定好拿票方式,由季云苏翌日找同城配送给送过去。
「有空一起耍」凌菲以这句话结束了恋人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