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初的话,无疑戳中了季云苏的心头痛。
她阴着脸冷笑,也捡知初的心窝子戳,“你这辈子最想得到的男人,夜深人静的时候和我耳鬓厮磨。爱了你多年的青梅竹马,也离你而去,我们谁比谁可怜,还真不好说。”
知初果然面目恨得狰狞,咬着牙道:“你以为纠缠他,你们就能有结果吗?别白日做梦了,他没有对外承认你,就证明你可有可无。”
那日撞见季云苏和庄晏在一起时的亲密场景,她离开后立马就去调查,庄沈两家的婚事还在继续,甚至庄晏还亲自陪沈夏去看了结婚戒指的设计稿。虽然这事她也怄,但至少可以说明,季云苏在庄晏眼里,根本无足轻重。
她如是安慰自己。
“就算你现在缠着他,你也注定得不到他。”知初讥笑。
季云苏眼尾轻扬,漫不经心地理了理鬓发,妩媚天成,“比起你从未得到,我的情况,多少比你好一点不是吗?”话落,也不再理会知初,直接扭身走人。
知初看着她趾高气扬的背影,气得抓狂,可又碍于周围环境,只能狠狠跺几脚,以此来泄愤。
季云苏走进办公室后,才收起刚才强行端出来的姿态,得意和挑衅也不再。
虽然面对知初,她可以假装高傲,假装无所谓,可她无法自欺欺人。
季云苏越想心里越憋屈,扭头就往庄晏的办公室去。
推门而入,看到那个正埋头工作的男人,季云苏心里一揪,疼得很。
真正若无其事的人,其实是他吧。
“你为什么要停我的职,我做错了什么?”她无法控制心里的怒火,质问,“这件事分明是曹木河故意陷害我,凭什么我要被停职?”
她也想忍着,她也想去相信停职只是权宜之计,可刚才被知初那么一闹,她心里的怒火也被勾了出来。
为什么一定要忍着,为什么被不公平对待还要默不吭声,为什么一定要牺牲她去劝走曹木河,为什么在她和曹木河之间,是选择停她的职,而不是对曹木河的话质疑。
她并不奢求什么偏心、私爱,作为一个下属,期望自己的直系领导能替自己说话,这难道过分吗。
“停职是为你好。”庄晏抬眼,目光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平静又淡漠。
季云苏心里倏地一寒,咬着唇沉吟良久,才一字一句道:“停职对你来说,或许只是少吃一口饭,少喝一口水那么微不足道。但对我而言...”
那是她赖以生存的工作,是她人生的核心,是母亲活命的桥梁,如今被剥夺,在公司的名誉受损不说,又何时才能还她清白。
很多时候,只要有嘴,不是也成了是。以后,大家只会记得她因受贿风波被停职,而不是她被诬陷。
季云苏真的很想问,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可看到庄晏那淡漠无情的表情,她终究还是把话硬生生咽了下去。这种话,问了便是自讨没趣。
季云苏长吸一口气,压抑着心底的情绪,迟疑了片刻,才平声道:“你知道我和知初不对付,你就当是女人的直觉吧,我很怀疑这件事是她主导,你...能帮我查一查她吗?”
庄晏眼眸沉了几分,心里闪过一丝烦躁,语气也有些幽凉,“怀疑?作为一名律师,你以怀疑和直觉来判断?”
季云苏本就有些不安的心,顿时像是闯入一片荆棘似的,被扎得浑身疼。她只能呆立着,因为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都疼。
庄晏看着她,语气说不上的逼人,“你因什么认为是知初陷害你?李墨白?”
季云苏沉默了一瞬,才有些倔强道:“八字不合。”
她并没有帮知初做好事的心,甚至不愿让庄晏知道知初的真正意图。
不过她这略显没道理的话,在庄晏看来,相当于默认。
知初和李墨白分分合合六七年,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情敌关系。
念及此,庄晏直接冷着声道:“已经停职,也没必要留在公司,你先回去。”
季云苏看着他,喉咙哽地痛。
毕竟是青梅竹马,到底还是比她这个情人更重要,更值得信任吧。
她自嘲地勾起唇角,默默转身离开。
直到关门声传来,庄晏才停下手边的事,往椅背上一靠,沉默倏尔,拿起电话给程兆打去。
“去查查知初,看她和金家有没有关系,另外派人盯着曹木河。”
程兆得令,挂了电话立即就去查。
......
季云苏回到工位上,张甜立马投来关切和担忧的眼神,“云苏姐,你找庄律说了吗?怎么办?”
季云苏扯了扯嘴角,半笑半叹,“领导让我三点走,我还能留到五点吗。”
“那也得解释一下啊,这明显是那姓曹的故意诬陷你,怎么能停你的职。”张甜义愤填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