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唐青等人才神情凝重的离开。
皇城城门脚下,唐青站定脚步的扭头看着王大人,说,“风雨欲来,我竟没有想到,西域蛮夷动作会如此快。兵部即便是此刻征集粮草,怕也不够。你我府邸里多少还算是有些空闲……”
王大人看他犹豫,也爽快的拍着唐青的肩膀,道,“国难当头,难道你我还要日日山珍海味不成?能够留得饱腹的米面便作罢,明日我会将粮草和银两送到兵部,唐大人莫要鲜少才是。也算是我的一份心力……”
“那是自然。”唐青笑笑,可那颗心却仍旧沉重不已。
天刚蒙蒙亮,唐青归府以后辗转难眠,索性盘算着府邸库房还有多少能够用的物资,忽而听闻门房小厮前来通传,说是有位李伯想要见他,有要事相商。
唐青思索许久,都不记得曾经跟这人有过交集,可既然登门拜访,总归是要出面。到前厅,唐青见眼前人有些眼熟,疑惑之余开口问,“敢问老先生是?”
“景肆的管家掌事,我家夫人差我前来,给您送些东西……”李伯起身到兵部尚书府门外,唐青见那四五车的粮草,
激动到连忙冲过去,用手摸着,激动到差点儿流泪。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赶快回到李伯面前,拱手行礼的感谢道,“多谢老先生出手相助,这……您家夫人是谁?我必定会登门致谢。”想来这位夫人也是知晓西域之事的,那么必定是居中人,出手如此阔绰。
李伯笑着摇头,道,“夫人只差我等送来,等过段时日,怕是还有一批粮草可到京城,必定能够解唐大人的燃眉之急,请您莫要惊慌,稳定军心。”李伯说罢,转身要走。
唐青想要留着他在府邸里喝杯茶,可李伯却宛然谢绝,说是回去还有事情要做。门口经常随着唐青的侍卫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奇怪,喃喃自语的说,“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在何处?”唐青回头追问,那小厮仔细回忆着,似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好似是齐王妃的管家。”
苏玉?唐青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若不是苏玉,谁又会如此阔绰。
唐青即刻吩咐,差府中小厮纷纷将粮草整理,记录在案,清点以后冲做军饷。如此,待会儿早朝时,对阵那些议和的朝臣便多少能够有几分底气,不至于最终仍旧败
下阵来。
唐青想着,回头对丫鬟婢女说,“将朝服拿来。”
朝堂,李景丰略显憔悴,稳坐在龙椅上,而李景行多日不见,此刻站在文武百官之前,器宇轩昂,眼眸冷漠的扫视着众人,此刻气氛竟然有几分不怒自威。
昨日唐青和王大人连夜进宫的事情,终究是透露出些风声出去,此刻朝臣们都心底不安起来,知道必定是有大事发生,却猜不透到底所谓何事,有些自危。
“将人带上来……”李景丰冷冷说道,御前侍卫则押着西域细作,扔到殿前。
文官自然没有见过这般阵仗,都吓得纷纷后退,只陈宰辅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不做言语。
李景丰见众朝臣窃窃私语却没有人张口直问,便说,“这是近日在京城里发现的西域蛮夷,刑讯逼问以后倒是知晓他们的主君已经对京城虎视眈眈,想要开拔攻打。西域蛮夷如此猖狂,自不量力,各位爱卿可有什么想说的?”
“陛下,西域动乱皆是来自于穷苦贫寒,若是能够议和,微臣仍旧主张……”
陈宰辅门下的幕僚在看到他的示意以后,站出来手持玉碟谏言。可开口便是让李景丰和李景行都
为之拧眉的言语。
欺负到如今地步,都是在眼皮子下面做手脚,竟然还试图议和?
李景丰并没开口,反倒是齐王走到那人面前,俯视着他,那朝臣的眼神闪躲,竟然有些心虚,双腿都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李景行轻笑,从他手里将玉碟拎出来,放在掌心打量着,慢条斯理的开口。
“吏部,我远离朝堂多年,竟然不知这兴兵作战的事情,吏部官员也能够出面说上两句。”
李景行言语嘲讽,那官员下意识的瞥着陈宰辅,鼓足勇气却结结巴巴的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臣乃是朝廷官员,自然是要为陛下分忧解难,此事……自然有谏言的权利。”
李景行听闻,倒是猛地抚掌大笑,巡视着战战兢兢,心底各怀鬼胎的朝臣,那一双眼眸扫视的地方,都是闪躲,没有几个敢直视的。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倒是说出来的好听。西域蛮夷,穷苦贫寒、你们可知道近年来,耶律齐粮草充足,麾下都是精兵强将,骁勇善战,只随随便便就有十万精兵随时准备开拔。穷苦贫寒?若是区区银两财物便是能够将他们打发走,你觉得,西域可是会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如今国库到底还有多少银两,朝廷上下收缴过来还能够有多少粮草?各位大人心里可是有数?”
李景行说罢,朝堂是一阵沉默,杀人般的寂静。
而李景丰的脸色也愈发的不好,这些年来,他粉饰太平的故作不知情,任由朝廷官员们随意行事,弊端在此刻都暴露出来,经此一事,全部显露无疑,让他甚至是产生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