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朝廷重臣,手握重权。
可若是仔细论起来,也不过是依仗着历代皇后娘娘们掌握着后宫的皇嗣,辅佐东宫登基继位。
襄阳郡主品茶皱着眉,有些嫌弃的推到旁侧跟暗影说,“这茶有什么滋味?你们王府里难道没有上好的美酒?来给我端几坛来,我倒是有些日子没有品尝京城里的美酒了!”
襄阳郡主说罢,暗影就有些目瞪口呆的盯着李景行。
“怎么?这边陲苦寒,竟然连酒都没有给郡主喝的?”李景行打趣问。
襄阳郡主摇头,有些馋酒的舔着嘴唇道,“倒是美酒烈酒都有,可在夫婿面前,怎能随意的豪饮呢?也太有失分寸了,所有跟随着他多年,我竟是滴酒未沾,也不知如今酒量如何。在你这儿试试……”襄阳郡主挑眉,颇有些女中豪杰的架势。
李景行对暗影点点头,让他去后院取两坛酒来,却也提点着说,“你可莫要喝醉,到时候你夫婿来找我讨要说法,我可是有口莫辩。”
“再者,夫妇间若是刻意隐瞒,难免不得长久……你的夫婿对你钟情,当年跪求先帝赐婚,竟然是敢抛弃所有功勋,想来就算是
知道你喝酒,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李景行淡淡的说着,襄阳郡主却摇头,看着李景行如同看蠢笨呆子似的,道,“夫妇间,若是一丁点的小心思都要坦诚的话,岂不是丢掉许多乐趣?难不成,你和王妃之间闹得如今这步田地,鸡飞狗跳,是因为不坦诚?”
这两句扎心的言论,让李景行顿时哑口无言。
“是因为坦诚太过了……”李景行竟然也无言以对,只能看着暗影端过来的酒坛,拎着喝了两口。
襄阳郡主闻着酒香,抱着就喝了两口,感觉胃里灼烧火辣辣的感觉,眯起眼眸道,“真是痛快,这果然是美酒,跟边陲的那些烧刀子如何能够比得过?不过王爷,刚才与你提起的事情,可是有了定论?”
李景行喝着两口,擦着嘴边的酒渍,道,“宰辅和皇后娘娘,自是截然不同的情况。”
“若是皇后娘娘,你大可以回到椒房殿跟她传两句话,就说是我敢保证,不管以后何种情况发生,都会护得她跟太子殿下平安无事,即便没有荣华富贵,却也能够安享余生年华。”
李景行挑眉,襄阳郡主眯起眼眸,“可若是宰辅来求
我,那我便是要讨些东西。跟宰辅这等精明的人,若是手里没有捏着些东西,怎能保证以后我不是被踹开的那个?”
李景行挑眉,淡淡的说着。
襄阳郡主有些理解不清其中的门道,疑惑的盯着他。
“你如今尊享爵位,位高权重,你需要宰辅给你什么?”襄阳郡主总觉得此番回到京城,所有儿时玩伴都变得物是人非,甚至是捉摸不透。就算是那日金殿上看着李景丰,都觉得他像是跟儿时隔着一层雾。
李景行想起镇国将军的事情,道,“我想要宰辅的一桩秘密,只有握着同样能诛九族的秘密,心里才踏实,不是么?”
襄阳郡主看着李景行可怕的样子,只又喝了点儿酒,便离开,想着吹吹风散着酒气。
陈府,襄阳郡主将话辗转几人传到宰辅耳中的时候,他在书房里握着狼毫笔,看着墨迹汇聚起来,滴落在纸上,晕出有些难堪的痕迹,喃喃自语的说着,“秘密?他到底想知道什么?”
而此刻皇宫,后宫都没有看到李景丰的身影,椒房殿差人去问,却听闻李景丰在御书房里,迟迟都未曾出来。
此刻,御书房,李景丰
看着踏夜而来的李景行,故作镇定的说道,“老七如今夜访京城,是所为何故?”
“你的身手如今了得,竟然是行走皇宫如同自家宅院,你要让朕如何自处?若是哪日深夜,你闯进勤政殿要了朕的命,可如何是好?”李景丰将话说出来,倒是毫无顾忌。
李景行笑着,只淡淡的看着面前凉了的茶盏说,“皇兄多虑了,我若是真有那番的心思,回到京城未等你察觉到的时候,你便已经去跟父皇当面忏悔了,哪里还能够等得到今日?”
此话大逆不道,李景丰愣住片刻,却并未追究苛责。
“我是断然不会做出弑君的事情,皇兄且放心坐稳龙椅。”
李景行垂眸,淡淡的说,“我今日来是与你推心置腹,想问问,对朝廷和西域蛮夷的屡次挑衅有什么想法?”
李景丰听闻,盯着他半晌开口道,“西域蛮夷在父皇掌权时,哪里敢如此放肆,区区苦寒之地,竟然敢生出这般熊心豹子胆来,我自然是想要出兵平叛。”
“可如今朝堂里,你可看到了,以陈宰辅为首的朝臣都是要主张议和的。兵多将少,没有能够领兵作战的人,国库
空虚,倒是也无力支持。所以……朕只能这般拖延着。”
李景丰也有着雄心伟略,可碍于如今的情势却只能压下来。面对李景行,他倒是终于能够敞开心扉的聊聊,那些郁郁不得志。
李景行沉默片刻,忽而开口道,“身为天子,你既然是得了这位置,又怎么能被区区朝臣给掣肘。”
“陈家议和,可若是陈家倒了,还有谁能够阻拦皇兄?”李景行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