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凌云郡主故作摇晃的想要靠在李景行的肩头,却被他不经意的躲闪避开,暗暗蹙眉。
“坊间可都是传言说,王爷是非常惧内的。王妃看似有着几分花容月貌,可跟京城的世家千金们比起来,终究是逊色了不少。前段时间登门拜访时,看她行为举止也不像是受过许多教养的,反倒是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几分乡野村妇的感觉,不知哪里让王爷如此倾心,非要捧在手心上,当做是宝儿一样的看着。”
凌云郡主半调侃的说着醉话,李景行握着青白瓷的酒盏,并未作答。
言墨心底已经将凌云郡主给千刀万剐,在他的心底,苏玉就是世间最好的女子,甚至是连皇城宫墙里的太后和皇后娘娘都比不得苏玉分毫。
李景行喜怒不言语色,只静静地听着凌云郡主说,“你可知道,男儿郎便应该志在四方,总不该被院内的女子给掐住了命脉。就像是陛下……”
“郡主所言倒是有些意思,只不知道,陈宰辅在家中也是如同你说的那般,对夫人不甚尊重么?”
李景行出言讽刺,坊间和朝廷内谁不知道,陈宰辅位居高位多年,府中姬妾成群,却苦于
子嗣贫瘠。
这后院的美妾们都是生不出,那问题便肯定在陈宰辅的身上,所以凌云郡主和皇后娘娘才会如此受他的宠爱。
凌云郡主听出里面的讽刺意思,倒也是笑着说,“位居高位,自然是要有着些女子伺候照顾的。”
李景行挑眉并未作答,话已至此,凌云郡主也抬起眼眸问,“我若是能助你,王爷可许诺给我什么?”
“荣华富贵,想来郡主是不喜欢的。”李景行顾左右而言他,只当是随口调侃的说。
凌云郡主忍不住嗤笑一声,说,“金银财宝,我样样不缺。可我唯独想要坐那椒房殿的位置,姐姐入宫多年,看着性情怯懦,也总是不知到底如何才是皇后该有的所作所为。明人不说暗话,到底谁来做皇帝,我倒不在意,只若是我能够助你,这椒房殿的位置,你必须要许诺给我。”
凌云郡主是有些霸气的,此刻已经将底牌亮出。
李景行并没有答应,只是看着她,将话题扯开。
“如今天下未定,番邦暗中挑衅。皇兄也在战和不战中犹豫未决,这皇位并不是如此好坐的。”
李景行看着凌云郡主,貌似不经意的提起,“若是当年
镇国将军还在,一切怕是就会迎刃而解。”
凌云郡主听到镇国将军的名字,脸色稍微不经意的变化了一下,却被李景行给敏锐的捕捉到。看来将军的事情,跟陈府果然是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只是她又知道多少呢?
凌云郡主喝了两杯酒,看着李景行,问,“你,很尊镇国将军?”
“他是叛国之人,我尊不尊,又怎么能够逆了父皇当年亲下的旨意。就算是他曾经卫国有功,可还是犯下弥天大错。我只是觉得他的一身将才,可惜而已。”
李景行说着,凌云郡主的脸色才终于稍微有些松懈,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说,“仗着有些许功勋就目中无人,他真以为是国中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最终不还是落得悬梁自尽的下场,自古,人都是要看谁能够笑到最后的。”
“这若是没有站队阵营,便是一条命,也不够。王爷既然提起镇国将军,就该知道,有些人是能够帮你成就大事的,可有些人若是走错了一步,便是掉脑袋的归途……”
凌云郡主说着,李景行已经按捺不住心底的反感,随意敷衍着,想要寻些借口让她离开,便说,“是,郡主所言
极是。”
言墨知道李景行说出来的话并非是真心,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可他在抬头的瞬间,看到站在门廊处的苏玉忍不住惊呼道,“王妃……”
苏玉是什么时候来的,又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他们竟然都不知晓。只看着苏玉肩膀上落着的碎雪,春红轻轻替她拂开,也是站了不短的时间。
李景行有些不安,想要解释,却碍于凌云郡主还在场,只能当到嘴边的话给收回去。
苏玉眼底的失落,失望,怨恨交织在一起,最终是化作了一抹笑,冰冷的如同锋利的刀,生生将李景行的心给划开了口子,不停的流着血。
他仿佛是有种感觉,哪怕是苏玉搬离王府到苏宅的时候,他都不怕,可现在确实怕了,他感觉苏玉是真的要离开自己,只因……刚才的那番话。
“王爷在府中宴请,怎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还是从旁人口中听来,说是郡主脚踝受伤。我毕竟也是懂些医术的,赶忙冒雪回来,替郡主看看……”
苏玉走到桌前,看着热菜和酒,连眼神都没有落在李景行的身上,只看着凌云郡主,说,“没想到,郡主看起来伤地不重,还能够喝酒,
活血化瘀。又有王爷陪着,怕是也不用我来多此一举……”苏玉转身要离开,可凌云郡主却不愿意放她走。
苏玉越是冷漠和言语讽刺,越是能够让李景行对她的爱意消减。
“别,王妃既然是回来了,就帮我看看吧。”凌云郡主像是对待奴仆似的,抬起腿,伸到苏玉面前。
看她这般不尊重,言墨想要闪身去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