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损伤根基(1 / 2)

皇子娶亲,礼仪规制自然都是最高的。

当年李景丰娶陈氏时,可谓是满城红妆,陈家嫁妆用数十人抬着,从皇城里的八抬大轿,敲锣打鼓自是吸引了无数百姓围观。

李景丰骑着枣红色的高马,将凤冠霞帔的陈氏背着落轿。通往府邸的路,有无数小厮丫鬟搀扶着,向着空中撒着象征多子多福的果仁,而喜娘则伺候着迈过火盆,陈氏用团扇遮面坐在喜床上,等着李景丰归来。皇子身份使得无人敢灌酒,未到夜里,便共剪西窗烛。

新婚燕尔之夜,自然是你侬我侬的。

李景行记得当时,先帝还赐下几日休沐,让他们能够甜蜜。那时,李景丰无论去何处都会携着陈氏,两人形影不离,互相对望着的眼神里,情意是藏不住的。

“若说是李景丰对谁用过几分真心,想来也是皇后了。”帝王无情,也都是在坐稳龙椅前,才会因权力欲望而遮蔽住双眼。

“这倒是怪了。”苏玉拍掉李景行试图要搂着她腰肢的手,喃喃自语的嘀咕着。

李景行拧着眉,并没有得手语气便有些赌气,问,“哪里奇怪?你是觉得,那什么丫鬟是从皇后娘娘的椒房殿里出来的,便揣测她跟李景丰有些暗通款曲的过往?身为皇帝,身边试图爬上龙塌的女子太多,他将瞧不上眼的打发到我这儿,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事吧?”

“不,那女子断然不会是跟皇帝有牵扯的。”苏玉摇头,格外肯定。

回想起前些日子到椒房殿时请脉的场景,苏玉猛地坐起来,头撞到李景行,两人都吃痛得飙出些泪花儿。

李景行还是下意识的揉着苏玉的头顶,说,“没事吧?方才我若是正巧要说话,怕是要被你撞得咬舌自尽,这战场明枪暗箭都躲过去了,最终却死在你的手里,肯定会传成一段风流韵事,牡丹花下死,我做鬼是有些冤枉的……”听李景行说着浑话,苏玉也忍不住翻着白眼。

“我进宫给皇后娘娘诊脉的事情,你知道。”

苏玉沉静的说着,李景行也点头,静静聆听着下文,“她的脉象平稳却虚浮,缓慢无力,身体里的旧疾是陈年的,需要调养先且不说。毕竟宫内琐事众多,皇帝妾室嫔妃更多,郁郁寡欢的淤堵在心内,实属正常。可她多年无子嗣,我仔细查探过,根基已经损坏,且并非是先天……”

这话说出来,就意味着是人为。

李景行也皱着眉,谁会如此大胆敢谋害皇后?事关皇家血脉,难不成……联想到苏玉的问题,他不敢相信的惊诧着,眼眸逐渐放大,没有言语。

苏玉看着他的表情,点点头,低声道,“如今看来,差不多……刚才莺莺进来时,我闻到她身上是有着跟椒房殿同样的味道,从而故意接近,仔细分辨了。”

“那香料里面混着麝香红花,长期熏染都会使女子无法稳住胎,更是难以孕育子嗣。”苏玉格外肯定。

看着李景行越发沉默、抿着薄唇的模样,自己的手脚也有些冰凉,“我去请脉的时候,发觉椒房殿的庭院里是有着几株并蒂莲的,这种植物跟香味混合起来,药效便是会放大。若非是医者,很难看出其中门道。”

这种两物相克的本事,若说是巧合,未免太荒谬。

“离开宫里时,我随着青璃嬷嬷出宫门,听御膳房来传菜的公公说,皇后娘娘喜爱酸口,皇帝便特意御膳房研制了几款唯独椒房殿能够用的菜肴,我装作好奇的样子,打开看了看,都是相生相克的菜式,虽然对人的身子并无大碍,可对女子却会使寒气郁结在体内,无法孕育……”苏玉叹口气,想起陈皇后,为她难过。

心心念念付出感情的夫婿,却是害她如此的罪魁祸首。

枕边人若是动了谋害的心思,便会比旁人更伤几分。陈皇后这些年来,甚至一直都处于自责的心态下,不停的替李景丰纳嫔妃,选秀女。

她想着自己无法替李景丰开枝散叶,自然不能独独霸占着,心如同在烈火上烹着,下一瞬间又坠入冰窟中,反复承受折磨。

“当年,是他求父皇才得了这桩姻缘,又怎会……”李景行握着苏玉的手微微用力,让她有些吃痛。

红烛的烛火摇曳着,屋外冷风呼啸吹拂敲打着门窗,发出声响来。一轮皎洁月光悬挂在屋顶,月还有阴晴圆缺,人的心自然不会一成不变。

“登基为帝,陈家是他最大的助力,同样也是最大的威胁。”

苏玉一双眼眸看得通透,“如果皇后娘娘有血脉子嗣,陈家或许就能够挟天子以令诸侯,暗中囤积兵马,逼迫李景丰退位禅让,而幼子登基继位,娘家便能够摄政。”

“这……也不是绝无可能。皇帝先想到,便断了这条路,陈家能够安分些。”

苏玉能够想到的事情,李景行自然都能想到,可他却仍旧愁眉不展,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可毕竟是女子,又何必要将他们给牵扯进其中……”

并非是所有人都有着所谓底线,和不能逾越碰触的地方,苏玉想起陈皇后看着她几次欲言又止,想来也是猜到了什么。

两人离心,只在一瞬。想来,皇后娘娘对如今的李景丰也是失望透顶,不想再追什么吧。

“可是还有法子能够帮她?”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