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觥筹交错,倒是好一幅热闹的场景。
琪花琪树像是两个黏着的跟屁虫似的围绕着许慕寒,一个吵着闹着要让他编织些草蜻蜓来玩,一个非要握着木剑跟他比试,一较高下看看这些日子是否有所进益。
许慕寒分身乏术,只能哄着琪花说如今的草叶脆,无法编织出来玩意儿,答应用绸缎绳子替她做些物件儿来玩。又哄着琪树说等空暇时定然会跟他对招。
两个娃娃嘟着嘴,却也顺着红烧蹄髈的味儿跑到偏厅,将此事作罢。
几人围坐在桌前,庭院里几只红灯笼挂起来随风摇晃着,离年节时分还有段日子,气氛却已然相差不多。
苏玉举杯站起来,双手捧着道,“曾经姐姐和老爷收留我,我以为此生都无以为报。如今倒是能够给我些机会,苏玉不胜感激。”
说罢,她仰头饮尽,有着几滴酒顺着唇角流下来,李景行直接用袖摆替她擦拭掉。
两人恩爱如初的模样,让许慕寒落寞的垂着头,不言语的喝着闷酒。
许氏看得出他心里所想,却也无可奈何。
知子莫若母,许慕寒对苏玉的倾心是在镇里时就看得出来,不过那时以为他是年少无知,一时兴起,新鲜劲儿几日便是过去。可谁曾想,如今还恋恋不忘。
却幸好,许慕寒是懂得分寸的,将此份深情埋藏心底,也免去许氏苦口婆心的劝说。
“听闻你在京城里的理疗馆,已经做得有些模样?”员外郎问。
苏玉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将前些日子跟凌云郡主的事情也并没有隐瞒的说出来。
京城里,女眷最为尊贵便是陈府,经张嬷嬷的引荐能够得了凌云郡主重用,怕是不日,皇宫里的那些嫔妃娘娘便会请她去看诊。这般自有了名声,许多事情做起来也方便。
可员外郎听闻,却握着木筷有些微微停顿。
“若只是想要赚些银两,那宫里的嫔妃娘娘们……还是不要碰触的好些。”
稍有不慎,便是掉头的买卖。况且皇宫里勾心斗角的事情,总归会牵扯到她。到时候里外不能够分得出,怕是会成为旁人的刀子,最终陷入危机里。
员外郎的意思,苏玉自然清楚,可她看向李景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承诺要助他夺权,到那万人之巅的高位,这些必定是要经过的荆棘路,不能因畏首畏尾便退缩不前。
“你心意已决,我自然是说不出什么来的。只是有些妃嫔,你还需要注意些才是。”
员外郎对许氏轻轻用眼神示意,也等着过些时日跟她好好说才是。
苏玉是看得出真开心,接连饮了几杯酒,神思有些迷迷糊糊,眼眸的视线都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她摇摇晃晃的起身,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李景行赶紧扶着她,轻声说道,“她醉了,我先扶着她回去歇息。”
“好。”员外郎说罢,也看着那两道身影离去。
苏玉挥舞着手,葱白般的小手似乎是要抓挠着李景行的发冠似的,看她这副模样,李景行也是有些无奈,倒是第一次发觉她耍酒疯也有些可爱。
“你知道吗?我以前特讨厌你!”
苏玉酒后吐真言,完全没有平日里的防备,盯着李景行的面容说,“你平日里总是臭着一张脸,又像是将所有事情都掐算在心里似的。我讨厌被人看透的感觉,自然也是时时刻刻的躲避着你。”
“可……”苏玉像是有些难受,像是要呕吐似的,但又生生的给憋回去。
“可我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竟然对你有些情意在了!我也搞不懂,可能是你这张面容生得太好,我便是见色起意,将自己给搭进去似的。”
李景行听她剖析出来心意,也不由得笑出声来,说,“原来你心里是这样想我的。”
苏玉打了个饱嗝,将双手缠绕着他的脖颈,说,“我自然知道随着你会是一条凶险的路。”
“但我愿意,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若你最终没有成功,我便随着你共赴黄泉,不离不弃。反正不过就是死一回,我又不是没有尝试过……”苏玉不经意的在醉酒时,说出这番话来。
李景行有些奇怪,却也以为她是在说胡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你若是成了,绝对不能负我!要是想要广纳嫔妃,美妾,我自然是要拿着一把剪刀将你的那里……给咔嚓了!”
苏玉猛地瞪圆眼眸,说。
而李景行有些哭笑不得,一来是为苏玉对自己的在意感觉开怀,而来则是被她不拘小节的格局和豪放的言论给惊讶到。
要是被旁人听到,肯定会觉得她是癫狂又不守妇道的女子吧。
只不过这般的女子,是李景行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我不会有任何其他女子的,要说几次,你才肯信我?”
李景行将苏玉打横抱起来,又怕她不舒服,轻轻柔柔,慢慢的走着。
偏厅,许慕寒也喝得有些酒醉,琪树扶着他回去。
“许哥哥,你……这东西是从何处来的?”琪树低头看着许慕寒腰间揣着的玉佩,上面的纹路似乎跟他在苏玉怀里藏着的金锁上看到的一样,心里感觉到奇怪。
许慕寒听闻问话,也是摇晃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