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散场,道士将八卦阵收起,举着经幡离开原本停驻的角落,四处闲逛着,看似漫无目的。
苏玉摇头晃脑的拿着两根糖葫芦跟着,保持着几步的距离。
直到道士进食楼,找处四方桌坐下,点两盘酱牛肉和清粥素菜外加陈年花雕酒,苏玉也随着坐下,磕着面前的瓜果,眯起眼眸打量着。
并非是印象中道士们的模样,按理说能够窥探天机的得道高人,若不是衣衫褴褛俨然是济公般不留恋身外世俗之物,便是仙风道骨,身着白衫一尘不染。可眼前道士中规中矩,除却说出来的言论和眼眸里的气质有些许不同外,怎么看都是江湖骗子。
苏玉也不由得狐疑起来,心底摇摆着,她会否是白白浪费时间?
离开片刻的李景行循着踪迹归来,落座在苏玉身侧,看着她微微颔首点头,盯着道士的眼神也有些变幻。
苏玉的好奇心是挡不住的,她方才让李景行跟着魁梧壮汉。
那魁梧壮汉离开摊贩,便到某处赌坊里照常赌钱,输得一干二净被驱赶出来,嘴里还口口声声的嘀咕着是道士的晦气染了给他。
李景行跟着见他并无什么异样,是想要离开的。但就在转身之际,忽而听闻背后传来哀嚎声,回头却见那魁梧壮汉倒在地上,抱着脚,有血源源不断的流出来,“哎呦,痛死我了……”
壮汉的声音极大,可周围几步内都没有任何人影。
落在地面的斧头,沾染着些许血花儿。
这东西,是跟猪肉别在魁梧壮汉腰间的。赌场里,他输得干净时,将那两块猪肉都扔到了里面,斧头挂在腰带上也有些松散,没想到走两步就会直挺挺的落下来,刚巧斧头利刃的地方对准他的脚面,几根脚指头都差点儿斩断,瞧着情况严峻,怕是十天半月都无法随意走动。
有路过的街坊将他扶起来,也有些是瞧过热闹的,纷纷嘀咕着说,“那道士……还真是有几分本事的!”
“血光之灾。”苏玉听闻李景行将情况讲述,摸着垂下来的鬓发,陷入沉思。
可那道士的四方桌又有些争执的声音传来,酒足饭饱,店小二前来索要银两饭钱,可那道士却是极其坦诚的开口将袖筒翻出来,空空如也倒是比他脸面都干净几分。
“为数不多的两枚铜钱,还让人取走了……”道士说罢,和颜悦色的店小二立刻换着另一番架势,将拳头握紧问,“怎么?您是想要吃白食?”
“我们是小本营生,从无赊账挂账,更是从不许白食。您说,今日的事情该如何是好?”食楼里的伙计们都拎着木棍慢慢聚拢。
苏玉饶有兴趣的观望着,掌心的瓜果都要见底,面前的白瓷盘里堆着高高的瓜果皮。
这道士也未曾给自己算算,出行是否黄道吉日,一波未平一波未又起,他会如何解困呢?“我并没有说要吃白食,不过是说,我并没有银两要付给你们罢了。”
店小二听着他的解释,满头雾水。
“姑娘,跟着我一路,难道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不出面解围么?”那道士竟将视线转向苏玉,淡淡道。
实在没成想,看热闹竟然会看到自个儿身上,苏玉茫然的伸出两根指头戳向自己。
“夫人,您跟他……”店小二有些狐疑的靠近,苏玉倒是痛快,直接掏出两粒碎银子递过去,道,“再给上两盘酱牛肉吧。”
店小二掂量着掌心的碎银两,挥挥手驱散伙计,二话不说的便去准备。
苏玉起身坐在道士对面,四目相对间,她忽而笑出声来,望着窗外的景色故作漫不经心的试探道,“道长的确是耳聪目明,是何时发觉我在跟着你的?”
苏玉自认为随着李景行多日,警惕意识是足够的,若有心隐藏断然不会发觉。况且有木系异能傍身的她,路途中都是循着能够遮挡住的槐树躲着。
魁梧壮汉跟道士争执的时候,苏玉也是躲在人群外围,并无露面,他是如何知晓的?
“姑娘,我是道士,能掐会算,推演命数,窥探天机便是本事。”
这一番话,听起来就像是哄骗人的把戏,苏玉抽着嘴角,将店小二端上来的酱牛肉推到他面前,道,“既然如此,那道长便慢慢享用,我还有事……”
起身要走,道士却开口道,“姑娘跟着我一路,无外乎是想问问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可有解法,又是缘何而起,半途而废,难道心里真的甘心?”道士说罢,苏玉浑身僵硬到脊背发麻,一股电流似从脚底窜到头顶似的。
李景行见她的模样,便知道这番话是说到苏玉心底里,默默思索着到底是何事需要解?
“姑娘,天道姻缘忌讳。我掐算出,今日若是出来便会遇到贵人,冥冥注定,你可是要问问?”
道士笑着品尝着花雕酒,瞬间眯起眼眸,活脱脱又没有刚才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苏玉犹豫着,咬牙落座在对面,“你若是能够猜到,便说说看。若真是能够解开我心底疑惑,我必定会重金酬谢。”
道士啃着鸡腿,单手握着骨头晃了晃,“你是想问她的,还是想问你的?”
“她?”苏玉茫然,见道士指着心口戳戳,瞬间瞳孔都有些放大,知道眼前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