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贴着城墙根儿,驻扎军帐却是极其简单朴素,跟其他地方并无区别。
可能是鲁将军的出身,使他并不愿意在军中搞奢华特例,除鲁将军的营帐内有着沙盘和布防图外,其他营帐都不过是两张简单的床铺,连洗漱用的铜盆都是没有准备的。
将士们清晨都会跑到城郊外的小河里洗洗身子,刺骨寒冬里的凉水也足够让他们瞬间清醒,以应对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唐姑娘,这是将军吩咐准备的铜盆,给您搁在外面了。”
乳臭未干的小将清清嗓子,说罢就一溜烟的跑走。
唐双儿新奇打量着四周,并没有官宦世家的娇贵,反倒是很快适应下来的询问苏玉,“苏姐姐,你要住在哪处?这里怕是有些漏风,夜里寒凉,我年纪尚轻,便让我来吧!”
唐双儿单纯的笑着,苏玉也点头应允。
“我想出去转转,你可是要一起?”苏玉问,唐双儿赶紧黏着跑过来,贴着她的手肘重重点头。
驻扎营帐是苏玉最想要转转的地方。
若是没有猜错,她的身世怕是武将的遗腹子或者遗留在外的血脉。若非遇到些困难之事,怕也不会将襁褓之内的婴
孩扔到村里。
既是无奈之举,所以更要谨慎小心的四处询问线索。
巡防军帐里,除却各处搜罗召集起来的兵卒外,还有些是世家出身,被拨到此处历练,以求在金銮殿能够获得些青睐,继承府邸里的太庙尊享和荣耀。
这些人……或许会知道些内情。
苏玉随着唐双儿出去,并无鲁将军和唐青身边的随从陪着,也瞬间引来许多注视。
唐双儿有些紧张的贴在苏玉身侧,而前面有百夫长似的小官挑眉,跟身旁的小兵互换眼神,抱着砍刀便凑过来拦住两人的去路。
“你是新来的?分配到哪营了?以前从未见过,倒是面生。怎来投军还带着家眷?小姑娘生得不错,跟着你倒是可惜了。”
“瞅瞅,你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哪里能够保护得了如此娇娘。不若……”
那百夫长名唤武伢,是武将世家。据说是哪位五品武将的远方亲戚,给安排了京城附近的营帐,平日里作威作福,倒也是从不惧怕谁。
鲁将军也懒得撕破脸皮,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他去。反正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闹不出什么太大动静。
“双儿,你站得远些,护着自己
。”苏玉看着武伢那副贪色的模样,便心底生出些厌恶来。
此处地底是埋藏着些植物根芽的,虽然周围盯着的眼睛太多,若是动用木系异能会引起些骚动,可苏玉却忍不住这份儿气。
手偷偷藏在袖摆里掏出银针淬毒,盘算着若是整治他一顿,李景行和唐青能否护得住自己不被扔到牢狱里。
唐双儿紧张的想要撂出身份,而见武伢也挽起袖子,呸了两口握着砍刀。
周围逐渐围成圈儿,都是看热闹的小兵。
京城布防的营帐,平日里是没什么事情的。若不是匈奴打到京城了,都是用不着他们出兵的,难免会有懈怠。最大的乐子便是将士们互相挑衅,立下军令状,无论比武最后结果如何都是不追究的,生死听天命。
那武伢平日蛮横惯了,此刻拔腿就要冲着苏玉跑过来,举起来的砍刀没有落下,就被一个木棍给挡住。
苏玉回头,正对着苏志文的那双充满怒气的眼睛。
“大哥?”苏玉说罢,苏志文拽着她的手臂,将她给护在身后。
武伢看得出苏志文浑身煞气,手里肯定是有过不少性命沾染的,“呦,我说呢,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
怎能到京城外面的肥差来,是投奔你吧?怎么,是你要替他跟我比试比试?”
武伢将砍刀收回来,作势又要劈过去。
周围眼尖的小兵却发觉不对劲,拦着武伢说,“武哥,这……好像是将军的友人。”
“你说什么?”武伢没有听清,回头皱着眉问。
唐青和鲁将军也听闻此处出现的闹剧,赶紧赶过来。
原本围着的人赶紧散去,恭敬的拱手垂着头。
鲁将军气得要砍人,吼着说,“混蛋东西,都做什么呢?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们的?怎的一个个平日里上战场是怂瓜,如今倒是厉害起来了。”
唐青皱着眉,盯着唐双儿问,“可是吓着了?”
“没事。”唐双儿摇摇头,回想着刚刚苏志文如同神兵天降的出场,心里哪还记得怕。
武伢自知得罪了惹不起的人,却也梗着脖子不肯说句抱歉。
苏玉眼眸垂着半晌,看着武伢,道,“你方才说要跟我比试较量,若是碍于鲁将军和唐大人出面便是作罢,难免你心里有怨气。可我自知也不是你的对手,不若让我大哥跟你比试如何?”
苏玉话音刚落,所有人都震惊住,不懂其中用意。
明明事
情都已经告一段落,为何又要挑起来?
“好,比就比,比什么?彩头又是什么?”武伢一眼便看出苏志文那只坡脚,自觉得胜算极大,胸有成竹的问。
苏玉转转眼,伸出三只手指,慢声细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