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熏香,艾叶浸泡温度适宜的热水,木桶散发着阵阵蒸汽。
苏玉将前些日子制作出来的艾灸包腾热递给唐双儿,让她置放在贴近小腹的地方,倒出厢房来让她歇息。
说来也是巧,苏玉前阵子来葵水时,闲来无事便想着此地肯定也有受痛经影响着的女子,等理疗馆开张,倒是也可以在此方面想些法子。
没成想,这艾灸包做出来便有用处。
唐双儿额前沁着细密的汗珠,怜儿从旁站着伺候,也忙不迭的低声询问,“姑娘,你感觉如何?”
“若是觉得不妥,便赶紧拿出来吧。苏姑娘虽然是好意,可……”
怜儿是谨慎小心的性子,并非是瞧不起苏玉的医术,而是她骨子里便觉得有些不稳妥。
难不成御医都说只能等着日子来慢慢调养的病症,她区区从刚到京城的人就能够手到病除?
真是这般,那岂不是要被贵人们请到皇城里去了。
唐双儿晨起时觉得腹部胀痛,更是浑身都没有力气,可眼下不过是几炷香的时辰,面色也红润起来。
“我觉得好多了。”唐双儿揉着腹部,并没有隐隐作痛的感觉,虽说艾草的味道有些熏人,可她好歹是不痛了。
怜儿颇为惊讶的拧着眉,有些不解疑惑的看着外面,喃喃自语的说,“难不成,这苏姑娘还真是妙手回春不成?”
“我倒是曾经打听过,说是这位姑娘从前也是治过许多疑难病症的。”
怜儿想起昨日打探的时候听到的那些传闻,昨日觉得不可信,可眼前的景象却又不得不信。
唐双儿推门而出,觉得浑身轻松许多,福福身子笑着道,“看来姐姐是有着大本事的。”
苏玉摇头浅笑,“我虽说是没有什么大本事,可小伎俩还是有些的。”
春红端来枸杞清茶,指引着几人回到主院。
“你是体内有些寒气郁结,并无大碍,只需要平日里稍加注意不要触碰到寒凉之物,夜里也不要贪凉。”
“更是不要在夏夜时饮些冷酒冷茶,再调养些日子便是能够无碍。”
“想来,妹妹平时是喜欢吃些凉的。”苏玉看着唐双儿含着羞怯垂头的样子,便也猜到几分。
看着穿着打扮和丫鬟言谈举止间的礼仪分寸,还有李景行并不愿意多与她交谈接触的样子,并不难猜测出她的身份是出自于大户人家。
若是自小娇生惯养,夏夜里肯定不能够热着,年轻女子贪食些冷酒自然是情理之中,可对于身体便没有那么多的益处。
“汤药,你怕是觉得苦涩难以入口,所以郎中虽然给你开了方子,烹制的时候让取头遍,你却吩咐丫鬟取了二遍吧?”
苏玉猜测着,怜儿也是藏不住心事的脱口而出,“苏姑娘倒是神了,此事都能够猜得出来!”
熬药的时候从来都是怜儿亲自去弄,知道自家姑娘是不耐苦的,便也是将水的剂量多放了些。
苏玉摇头,“虽然味道是清淡些,可药效却也减了多半。”
“按理说,郎中给你开的药方若是按照剂量服用,该不会这么疼痛才对。”苏玉知晓姑娘家的心思,继续说道,“这样吧,我改日拟几个药方,算是药膳。”
“你回去找府中的厨子烹制,如此倒是方便入口,时间虽然会长些,可你好歹也不会生出抵触的心思。”
“再辅之外界疗法,明年夏季时,应当是好转的。”
苏玉抬起手,春红便将狼毫笔递过去,让她在纸上写下些许药膳的方子。
怜儿此刻对苏玉也从原本的质疑到现在的信服,简直是将她供奉起来似的,万分相信,忙将药膳方子揣在怀里。
唐双儿也是有些奇怪,开口问,“姐姐如此精通医术,怎没有开个铺子来坐诊?”
“京城里的郎中药铺虽然多,可真正能够瞧出病症的却是没有几个,无外乎都是些信口胡诌,只知道混的家伙罢了。”
“不瞒你说,我曾经与你说在不远处盘了个铺面,可还记得?”
苏玉慢条斯理的啜茶,顺着唐双儿的话头提起,“我倒是觉得初来乍到,抢占旁人的生意会惹了许多敌对平白无故给自己添麻烦,所以盘下铺面是想做理疗馆的。”
看唐双儿有些莫名懵懂的眼眸,苏玉解释说,“便是用外力和推拿的方式来缓解病症,就像是你刚刚用艾草做的那系列,无需喝药。”
“很多陈年旧疾,往往通过行针和推拿的方式也能够缓解,只不过此技法能够熟练掌握的人少之又少。”
苏玉此言非虚,在此地,针灸推拿的理疗方法是罕见的,就算是御医恐怕也不能够说准掌握穴道,稍有不慎就会让人出现意外。
若是直接毙命,岂不是惹了人命官司,这此生都要扔到监牢里?
所以苏玉是想着,富贵险中求的。
“没想到,姐姐还有如此的手艺!”唐双儿犹豫着垂眸,像是有些为难的话。
苏玉低头眼眸轻轻转动,思索片刻索性继续说,“可如今此事有些难办。”
“一来我是初来乍到,京城里并没有熟络的人,此技法有些风险怕是无人愿意尝试,这铺面怕是冷清,也没有什么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