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后院便传来激烈的争吵声,苏玉将几只瓷碗给摔碎,李景行愤然夺门而出,两人不欢而散。
员外府邸的家丁仆从都窃窃私语的议论着,反倒是许氏和员外郎坐得稳,品茶并无担心的意思。
许慕寒见状奇怪,脚底都差点儿要被火给灼烧似的,恨不得立刻到后院关怀一二。
“娘,您就不管管?自从什么绿莹儿住进来,他们便常吵架。”
“这是咱家的宅院,怎随便阿猫阿狗都住进来!我这便去将她给赶走!”
许慕寒作势要离开,却被许氏给拽住,蹙着眉提点道,“无论何时,这都是妹妹的家务事,哪里有你多管闲事的道理?你安心闭门读圣贤书,过些时日去京城科考,看能不能得些功名。”
“是不是……她与你说什么了?”许慕寒觉得意外,仔细琢磨总觉得哪里不对。
按照许氏对苏玉关照在意的程度,前些日子跟李景行冷战时都特意叫过来用膳提点,这都砸锅怎可能无动于衷?
只一可能,那便是苏玉想做些什么,提前知会过许氏,让她莫要担心,都是做戏。
员外府邸,偏院,李景行拂袖离开,绿莹儿却听到声响赶忙梳妆打扮的紧随其后。她平日里是起得晚些,爱睡懒觉的,可为能够见缝插针的贴着李景行,她倒是勤快,鸡鸣刚啼叫就醒过来,换着最为俏丽的衣衫。
李景行按照苏玉的吩咐,向着百花楼的方向,走出几百米时,忽而驻足回眸。
“过来吧。”李景行冷言冷语,却让绿莹儿受宠若惊,忙不迭的快步向前,怯生生的抬头瞧着他,“我是听姐姐和你似是有些争吵,怕你心中烦闷才跟着过来。姐夫若是觉得有些不便,我立刻回去……”
嘴里说着退让,可却并没有半步要离开的意思,脸皮厚地堪比城墙。
李景行抬头望着前面站着无数风尘女子的百花楼,掀起嘴角问,“可是能喝酒?”
“从前跟爹爹在家对饮过几盏桂花酿,不过酒量不好……”绿莹儿心中暗喜,嘴里却含羞说着。
自古,酒壮怂人胆,酒能够误事,倒也是能够催情。多少男女之间的暧昧情愫都是由酒而生出来的,绿莹儿从前在闺房里偷看的话本子也常说,女子借酒意勾引便能够暗度陈仓。
绿莹儿越想越觉得心跳加速,抬头望着李景行清冷的眼眸,也不知金色面具下的面孔该有多么英俊逼人。
听闻,李景行对苏玉是百依百顺,若是她能够将这颗心给牢牢握在掌心里……
“走吧……”街巷口,李景行淡淡说罢就抬腿迈向百花楼,老鸨姑娘们瞧见他,都恨不得立刻贴过去。
脂粉香气惹得李景行用帕子掩着鼻,进门便就看到贺大伟,特意挑选靠近的他的地方落座。
老鸨的粉脸蛋儿颇有喜感,端着茶问,“这位公子,可是有相熟的姑娘?亦或者是让我给公子介绍两三个?咱们百花楼里的姑娘,可都是容貌靓丽,惯会伺候人的。”
“公子,让奴家来伺候你吧。”
百花楼,李景行出现无疑是唐僧肉般吸引人,即便是囊中羞涩,冲着风骨和气度,姑娘们也愿意跟他春风一度,床榻颠鸾倒凤两番的。
李景行指着门外的绿莹儿,暗示有人跟随,道,“两壶清酒,两盘好菜,莫要让旁人来叨扰。”
“是。”老鸨听闻,有些失落。
可瞧见李景行将怀里的碎银两掏出来拍在桌前,就立刻恢复笑盈盈的模样,驱赶着周遭的姑娘们,“快起来,莫要吵着公子雅兴。您稍坐,小菜和清酒这便来……”
老鸨迈着窈窕的步伐离去,同时还打量着绿莹儿,怯生生的小家子气,眉眼间都是狐媚子的风尘味儿。
老鸨是在女人堆里打滚的,这双眼眸算是照妖镜,但凡是女子都能够看到骨子里。
也不知这位谪仙般的公子是哪只眼眸瞎了,被猪油蒙了心,怎会跟这种女子在一处?老鸨思杵着。
“姐夫,你是有烦心事么?”绿莹儿端庄的双手交叠,故作担忧询问。
李景行猛地喝了两口酒,像是跟她吐露心事似的,“苏玉性格泼辣刁钻,事事都需要哄着她,顺着她才能够作罢。可我也想要过着软香在怀的日子,枕边能够有位体己的说说知心话。这般日子,真是片刻也过不下去……真真是恼人心烦。”
这般唠叨,让绿莹儿心思活络起来。
“姐夫,姐姐被宠坏,不知身在福窝里。若是换做我,不知该如何伺候着你,让你能舒坦些。”
绿莹儿说罢,半晌没有得到回应,心慌的抬起头看着李景行,道,“姐夫,是我说错话。我并无那种心思……”这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李景行心里暗暗嘲讽,表面却故作不知。
“你跟苏玉不同,你性情温婉贤淑许多,若是日后嫁人,定会是好媳妇。”
李景行说罢,又赶紧喝着两口酒。这要是清醒状态下,可当真是说不出来如此违心言语。
这活计是苦差事,昨夜里找苏玉讨的有些少了,今夜要继续才好。李景行这般想着,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眉眼顿时温柔。
绿莹儿会错意,还以为李景行心中也有自己,行事便大胆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