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闹哄哄,耳根子都不清净,倒也无趣。”
许慕寒瞧出苏玉微微蹙起眉头的模样,主动提议说道。
两人并肩策马向着稍微空旷些的地方,感受着晚风轻轻吹拂着,苏玉抚摸着白马鬃毛,唇角勾起笑意。
“你还是笑些好看,这几日愁眉苦脸,看到都觉得心里憋闷。”
许慕寒兀自开口,倒让苏玉怔楞些许。
这孩子说起话来,有些没规矩。
可转念一想,毕竟是年少无知时就送到嵩山,想来是不懂该如何跟长辈闲谈的,苏玉也并未吭声。
“你跟……夫君吵架了?”许慕寒不情愿的吐出“夫君”两字,显然对李景行颇为抗拒厌恶。
李景行那般荒野猎户只知晓去狩猎野物,砍柴烧火,不懂风花雪月更不懂琴棋书画,哪里能够让苏玉这般妙女子开心畅快?
况且听家丁丫鬟提起李景行的相貌丑陋,所以才总是用金色面具遮面,不敢用真面目示人。以至于许慕寒打心眼里觉得李景行是配不得苏玉的,更是想要用自己的法子让苏玉笑起来。
“你是小孩子,不懂得这些。”苏玉淡淡说道,叹口气。
许慕寒拧起眉,声音也有些拔高调门的说道,“我已然成年,阿娘说是可以娶亲的年纪。我自然知道若是娶了心爱女子进门便要担负起她的此生幸福,不能让她受一丝丝苦,更是不能让她委屈到暗自落泪,心事无人诉说!”
“他既然能够冷落你至此,不管你到底为何事烦恼,他便不够资格为人夫。”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般体贴的小少爷。想必以后若是娶亲,夫人会很幸福。”
苏玉弯起眉眼,像极了婶娘似的语重心长说道。
许慕寒到嘴边的那句,“我希望那人是你……”生生的被吞下去,只能藏在心底。
从初次见面时,他便对苏玉生出些许好奇的心思,随着时间慢慢流逝,这份感情越是重起来。
可许慕寒也知晓,苏玉跟许氏的关系。
他若是贸然捅破这层窗户纸,怕苏玉都难以在员外府邸里住下去,所以只能默默忍耐,躲在旁侧观望。
“可世上并非只有情爱两字,还有许许多多的难言之隐和苦衷,无法跟人倾诉。”
苏玉呢喃着,握着白色马驹的缰绳微微放松,“并非是心与心之间隔得远,有所隐瞒。可那些想要吐出来最终却还要藏在心底的秘密,是伤人最痛,也自伤最深的东西。”
三日前,春红说出看到李景行偷偷倒掉药渣的场景,苏玉心里便有了打算。
她装作浅眠的样子,果真见到李景行偷偷从怀里掏出绿色粉末,与热茶混合在一处饮尽,随后将药渣倒到树根底下。
苏玉趁着他不在府邸的时候去树根地下,从泥土里分离出泥土和绿色粉末,也做出分析和探查,发觉这是一种服用能够使皮肤出现溃烂和看似中毒的药草。
所以李景行每隔三日都会服用这种绿色粉末,来维持中毒的脉象,还有面容的疤痕斑块。
他即是没有中毒,可还是日日承受着苏玉行针和投喂各种解毒的药汤。
是药三分毒,这些东西长期以往的积压在李景行体内,倒也会对身子出现影响,可李景行却一言不发,甚至是任由苏玉摆弄。
前两日,苏玉报复性的给他行针时加大力道,李景行却仍旧是温柔的看着她。
那副温柔背后潜藏着的隐瞒,是让苏玉气恼的缘由。
她知道李景行定然有天大的难言之隐不能跟他透露,就像是她的身份也无法同李景行诉说般。
而彼此隐藏的秘密会成为两人之间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你怎么了?”许慕寒见苏玉半晌都没有说话,轻轻挥着手。
苏玉猛地回神,无声的笑笑摇头道,“没什么,我们回去吧,时辰不早,姐姐会担心你。”
“好。”许慕寒有些依依不舍,却也不敢太过冒进。
投壶场,达官显贵的姑娘们也都准备离席,想要抬脚登着马车时,猛地看到远处回来的两道身影。
有阴险歹毒的女子生出些蛇蝎心肠,捡起地面的一颗石子直接投掷扔向白马。
白马忽而受到打击,受惊地狂奔起来不受控制,苏玉的手并没有握紧缰绳,差点儿要从马背跌落。
许慕寒此刻已经翻身落马,将黑色马驹牵着绳子绑在木桩上,看到变故想要飞身跑过去时,已经来不及。
苏玉慌张之际想要拽紧缰绳,却没想到此举让白马更加惊慌,高抬前腿想要将苏玉从它的背上给扔下去。
马场里都惊慌失措的乱成一团,马倌儿想靠近帮忙,却也不敢,生怕被白马给伤到。
“苏玉……”许慕寒着急的想要拔出剑鞘,试图拦截下来白马的时候,忽而听到围栏外面传来哨声。
白马慌张的神情逐渐稳定下来,而一道身影凭空飞来,将苏玉抱在怀里,单手握着缰绳的身影仿若谪仙般。
苏玉惊魂未定,回眸却看到那金色面具。
“李景行……”苏玉轻声说道。
李景行拍着她的肩,将缰绳递给她,说,“马儿若是受惊,不要拉紧缰绳,这会让它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