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蹙眉,却并未执意摘掉面具,只隐约觉得李景行有事瞒着她。
“明日,我要动身去采药,怕又要半月方归,若是运气好,便能够给你猎回来几只狐狸,冬日你就有狐皮氅穿,不必艳羡隔壁家周婶儿的。”
李景行声音清冷,却泛着些关切和暖意。
往日,苏玉是最喜奢华,金簪玉镯搜罗起来,装满百宝箱。
可眼下,听到狐皮氅却并未有惊喜之意,反倒是眉宇间尽显愁容。
“琪花琪树随你在员外府邸住着,万事多加小心。高门府邸里的弯弯绕绕怕是许多,不比村里的人情冷暖,打眼便是能猜出目的。”
李景行细心提点着,倒不像是普通山野农户该有的城府。
苏玉猛地抬起眼眸,方才试探,李景行且不是普通农户,有些许武功傍身,身份成谜。
“你为何会娶我?”
忽然提起此事,多少显得突兀,苏玉借着几分酒意,装作酒疯的模样握着李景行的手指,轻轻摇晃着,努力回忆着夫妻间应尽的亲昵姿态,追问,“你究竟喜欢我哪里?”
原主好吃懒做,穿金戴银却不顾夫家死活。
就算是有百般眷恋也撑不过半月,可李景行却能耐着性子哄她,甚至是主动奉上银两讨她欢心。
这其中难道并没有暗藏玄机么?
“自然是见你便心中欢喜。”
李景行扯着苏玉的手腕,猛地用力便将她拽到怀里。
月光皎洁,轻轻洒在地面,透过树梢化作星光斑点。苏玉脸颊绯红,抬头凝视着李景行勾人的眼眸,看他因动作稍微松散开来的衣衫,露出白皙的肌肤。
这……美男计?长得还真是好看。
“也因,你曾经救我一命。”李景行轻描淡写的说着,将苏玉打横抱起来。
忽然双脚腾空,让苏玉有些不安的条件反射,搂着李景行的脖颈,看着他嘴角扬起的弧度,有些懊恼。
明明这顿酒是意在试探李景行,可偏偏却被他给蒙混过去,甚至差点儿被套出些话来。
“娘子,更深露重,早些歇息吧。”李景行和衣而卧,不再言语,只是呼吸声逐渐平缓。
苏玉翻身有些难以入眠的盯着他的背影,心中闪现出无数念头,揣测着李景行的身份。却知道,若是短时间内频繁试探,难免打草惊蛇。如今他既然装作信了她幡然悔悟的戏码,以后慢慢查探便好。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况且,眼下最为要紧的是如何赚些银两,总不能靠着李景行隔三差五出去打猎填补家用。
原主不怕村里那群三姑六婆戳着脊梁骨的骂李家媳妇是败家婆娘,她倒是怕,哪里能够让屎盆子扣在脑袋上。
思索着几种可行方案的苏玉渐渐昏沉沉的睡过去。
而夜深,李景行侧身凝视着苏玉的脸,用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喃喃的说。
“你到底……怎么了?”
次日,天未亮,苏玉便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睁开一只眼睛瞥见李景行收拾着干粮,整装待发要离开的模样,懒洋洋的撑着身子坐起来,替他整理着衣衫领口和袖摆,说:“注意些安全,早些回来。”
“好。”李景行轻笑着,捧着她的脸颊轻啄,哄她回到床榻才安心离开,将门掩好。
苏玉迷迷糊糊的回到床榻上,竟然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当成梦境,香甜的砸吧着嘴,重新跟周公梦游。
而门外,李琪树和李琪花眼巴巴的看着李景行,小声扁着嘴说道,“阿爹,你这次又要多久才能回来?我和妹妹会想你的!”
李景行蹲着身体,揉着两个团子的脸,说,“我很快就会回来。”
“琪树已经是男子汉了,要保护娘亲和妹妹,知道吗?”李景行看着周围。
虽说后院这两处院子是单独隔起来的,却偶尔也有家丁仆人的身影路过。
他摸着李琪树的头,叮嘱说道,“等爹走以后,你切记不要随便跑动,在这处院子里便好。花花草草,鸟窝都不要去碰,免得给娘亲招惹麻烦,可是知道?”
李琪树乖巧的点头,脆生生的答应下来。
“阿爹再见!”两兄妹挥着手,看着李景行的身影越来越远,托着腮,坐在门口的石阶上。
听从阿爹的嘱咐,李琪树觉得浑身都要憋屈的发毛了,却哪里都不能去。
“我们给阿娘做些早膳吧!后院有柴火!”李琪树脑袋里面忽然冒出鬼点子,想着昨日的豆腐,还有蹄髈是剩下些的,便领着琪花跑到院子里,搭起来一个土灶,随意捡着破碎的瓦砾,就当做容器。
苏玉是闻到烧焦的味道,从睡梦中惊醒。
推开门,便看着院子里直窜的烟气,还有灰头土脸,不知所措的两个孩童,忙一手一个将他们拎出来,管家也刚巧带着家丁拎着水桶赶过来,三下五除二就将火势扑灭。
“给管家添麻烦了。”苏玉鬓发松散,觉得仪态有些不好见人,侧着身避开管家的视线。
李琪树、李琪花也做错事的垂着头,用手背的摸摸眼睛,留下两道黑印。
管家看着烧焦的蹄髈和那化成灰烬的枯树枝,说:“是我没有顾虑周全,苏娘子这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