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一处隐蔽凉亭内。
十安站在亭子外守着,亭子内站着两个人,一妇人,一老者,二人面色平和,看似闲聊家常,实则已经暗潮汹涌。
许嬷嬷知道柳觅来找她的原因是什么,索性也不装了,笑了笑道:“裴夫人想问什么,老奴心里清楚的很。
不错,老奴是太子妃的人,裴杉也是我故意带入东宫的。”
柳觅坐在亭子内的石凳上,斜斜靠着身后的美人靠,听着许嬷嬷的话,忍不住轻笑。
“你笑什么?”许嬷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按道理柳觅听完她说的这些,不是应该跳脚出来斥骂吗?怎地是这个反应?
柳觅看了眼亭子下欢雀地游鱼,随手拿过角落里的鱼食扔了几颗,见鱼儿争相在抢夺,说道:“鱼都知道想吃东西,要跟主人摆摆尾巴。
怎么这人,得了主人的好处,净想着如何迫害自己的衣食父母的呢?”
“柳觅你什么意思?”许嬷嬷脸色一变,质问。
柳觅扔下手中的鱼食,在许嬷嬷还无防备的时候,冲上前扬起手就是一巴掌。
许嬷嬷完全被打懵了,踉跄的摔倒在地。
“柳觅,你敢打我?”
柳觅蹲下身子一把扯过许嬷嬷的领口道:“许嬷嬷,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很敬重你,把你当做家人一般的看待。
甚至在我母亲死后,袭香阁在金城的铺子全都是你说的算,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袭香阁在我去锦州的那一年入不敷出,你敢说和你没关系?”
许嬷嬷一怔,她没料到,柳觅会提几年前的事情。
“袭香阁亏空有块万两银子,你告诉我,你拿着那些银子干什么去了?”柳觅又问。
许嬷嬷张了张嘴,想说却又觉得丢人。
柳觅冷笑一声道:“我帮你说,你拿着银子去赌博了吧。”
“是又怎样!”许嬷嬷也着急了,气得吼出声:“袭香阁本就是老奴一手打理,老奴不过就是拿点钱出去潇洒有什么错?”
“有什么错?难道我亏待你了不是?”柳觅眼底尽数都是不解:
“在朝廷没立刻接手袭香阁之前,我便把铺子里所有的家当和银子基本上全数留给了你。
甚至卓氏和刘氏给我的路费我也原封不动地给了你。
那么多银子,足够你在金城再开好几间像样的铺子,甚至可以大过现在的袭香阁。
就算你不开铺子,那些钱也足够你后半生如贵妃一样的挥霍。
可你干了什么,现在还能怪到的头上?”
许嬷嬷被柳觅说的一时语塞。
当时柳觅走去西州的时候,谁人不知,她只带了极少的盘缠上路,大部分的钱财全数给了许嬷嬷,足够她成为一方富绅,可是结果呢?
柳觅看着半天说不上话的许嬷嬷,不解地问道:“到底为什么?明明我待你不薄,许嬷嬷为什么你会这么对我?
自打阿娘死后,嬷嬷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在阿娘还没过头七的时候,就开始挑唆我和少瑾的关系。
导致,我和他的误会越来越深。
到现在,你竟然和太子妃牵扯在一起,准备对裴杉不利。这到底是为什么?”
许嬷嬷见柳觅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然也知道心中的哪点事情是装不住了。
她扬了扬眉梢,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夫人,因为...你不是真正的柳觅。”
柳觅心中咯噔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许嬷嬷。
许嬷嬷冷笑一声:“或许旁人发觉不出来,只会觉得现在的你和以前的你性子多少有点变化。
可是我和夫人都知道,你不是真正的柳觅。
以前的小姐遇事胆小,做事优柔寡断,所以在柳府的时候总是被欺凌。
其实这也罢了,就当是小姐劫后新生,换了想法,可即便如此,试问,一个人的口味会变吗?”
“你什么意思?”柳觅追问。
许嬷嬷道:“我和夫人都知道小姐不喜欢甜食和生冷的东西,可是现在的你还记得喜欢吃什么吗?”
柳觅皱眉想起在安定县的时候。
那时候恰逢夏秋交替,金城热的人发慌,所以飞鸾和裴云殇总是给她买冰粉吃。
“所以阿娘...”
“不错,夫人其实早都怀疑了,只是她一直都没说。”
柳觅心中一颤,她只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一直在抓着她的心。
张袖的事情,她从裴云殇嘴里听得差不多,她以为她做得天衣无缝,成了原主的心愿,照顾到张袖离世。
可怎么都没想到,张袖一直以来都知道她这个柳觅有问题。
“所以...”许嬷嬷继续往下说着,“如果是之前的小姐,她根本不会选择去西州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