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觅站在东宫门口,眼神严肃。
她没想到,不过是刚回来,娄赟赟就已经对她出手了。
看来她不在金城的这几年,所有人都没消停。
“裴夫人,太子妃让您进去。”柳觅正想着,思绪被出来的剪秋打断。
她颔首,跟着剪秋往东宫内走。
之前南岳国的太子可以在外面自建府邸,随着陆昼出事儿,洲帝便明令禁止太子在外建府,美其名曰是监督太子行径。
可,明眼儿人心里都清楚,洲帝已经大权在握,不想让太子揽权最简单行之有效的方式就是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
跃过冗长的回廊,柳觅跟着剪秋来到内殿。
娄赟赟坐在贵妃榻上,手中拿着个小白云在描绘丹蔻,长长的指甲光洁透亮,现在的她哪里还有北狄时候撒野的性子,多了份矫揉造作,气质也带着几分尖酸刻薄。
“民妇,见过太子妃。”柳觅上前几步跪在地上。
娄赟赟就跟没听见一样,继续忙着手中的事情。
柳觅担心裴衫,自然是没有心情在这里跟她耽搁时间。
她再次一叩首道:“听闻民妇的儿子在太子妃这里,他生性无拘无束些,又不懂宫内规矩,万一顽皮做了什么错事,就难以弥补了,所以还请太子妃把衫儿叫出来,让民女带走。”
“衫儿?谁是衫儿?”娄赟赟问。
柳觅眉头皱了一下。
娄赟赟嗤笑道:“柳觅你不是很聪明吗?本宫说的话你还没明白?裴衫不在我这里。”
柳觅冷笑,“衫儿既然不在太子妃这里,那我和少瑾从祁怀山回来才两日,试问,太子妃怎地知道我儿的全名叫裴衫而不是裴某衫?”
“你诈我?”娄赟赟扔下手中的毛笔,死死盯着柳觅。
“是,太子妃再如何我们都是老熟识了,您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还是要掂量清楚的,不然敢只身来东宫吗?”柳觅质问。
娄赟赟‘呼’一下从榻子上站起身子:“好一个柳觅,是我小看你了。
可是那又怎样?裴衫这孩子我喜欢,留在宫里又何妨?”
“呵!”柳觅冷笑一声,道:“留在宫里又何妨,太子妃在南岳国这么久,律法到现在都没有熟悉吗?
裴衫是南岳国子民,更是朝臣家眷,太子妃这般和强抢别人孩子有什么区别。
先皇后娘娘几年前才因为陆昼的事情入狱祸害整个王家,您是不长记性吧。”
“柳觅,你竟然这么跟本宫说话,我带走你的孩子,你可有证据?”娄赟赟怒喝。
柳觅随手从怀中掏出个东西放在娄赟赟面前:“太子妃觉得,我是个做事没有章法就敢莽闯的人吗?”
娄赟赟蹙眉,拿过柳觅扔在面前的东西查看。
“四年多前,我离开金城去西州,许嬷嬷因为烂赌输光了银子,走投无路的时候,找到了太子妃您。
之后,您便动用关系,让她入宫成为侍奉在如嫔,也就是现在皇后身边的嬷子。
今个一大早许嬷嬷出现在我的院子,在我还不知情的情况下,带走裴衫,入宫之后一路来到东宫,您说裴衫不在你这里,还能在哪里?”
柳觅的话铿锵有力,可心却越发的凉。
许嬷嬷和娄赟赟现在的关系是她找卓氏要来的,孔丰就管理着后宫的大小事务,宫人出入,去留,他自然也是知道得最清楚。
可是,她怎么都想不到,不过是几年,许嬷嬷竟然成了敌人的仆役,那曾经是她最亲近,最尊重的人。
想着稍早之前,许嬷嬷还露出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她就觉得格外恶心。
娄赟赟被质问的身子晃了一下。
不过,她很快稳住,她就不信了,她不交人,柳觅还能把她这东宫拆了不成。
“不错,裴衫是在本宫的东宫内,可是柳觅你敢找人搜吗?”娄赟赟问。
柳觅道:“太子妃,所谓先礼后兵,柳觅来这里是想着少瑾已经要在朝中立足,少些让人指摘的事情,自然是好的。
倘若太子妃执意不交人。”
“咣”
柳觅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
“你说,如果皇上专门请来的裴相国其夫人在东宫受了伤,太子妃觉得,就算太子是个惧内的,皇上会如何说?”
“柳觅你敢!”娄赟赟气得上前想夺下柳觅手中的匕首。
柳觅冷笑一声,匕首用力,瞬间肩膀就出现一个血口子。
“太子妃到底交是不交?”
娄赟赟还想抗争。
柳觅见如此,一闭眼,匕首正准备再次朝臂膀划下,一道声音传来过来。
“皇后娘娘驾到。”
娄赟赟一怔,带着内殿所有人跪在地上。
柳觅也侧在一边跪地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