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叫裴云商?
裴云殇想起小时候母亲搂着他喊着云商,云商。
他笑了笑,心底划过一丝暖流。
“少瑾,你别怪相国大人改了你的名字,他曾经也挣扎过,毕竟这个字,预示着...夭折。
他曾说过,如果这个字都压不住你,那你注定就背负着他所有的希冀。”文博君道。
裴云殇听到他这么解释,低低笑了一声:“他的希冀?我看不像吧!”
文博君听到裴云殇对裴清称呼的那句‘他’,心里清楚,这是对裴清身份的排斥。
“少瑾为何这么说?”
裴云殇面色变得严肃道:“老师教了学生这么多年,殇字代表什么,难道您不清楚吗?”
文博君怔了住。
裴云殇继续道:“他给我改这个殇,其实是为了他自己吧?
时刻提醒他,勿忘国灭,也时刻告诉我,我根本没办法干干净的过完人生。
我注定是背负着苏家亡魂不该有的那一点期望,那南岳国搅合的天翻地覆。”
“少瑾,你怎可这样说你祖父?他真的是为了...”
“为了什么?”文博君听到裴云殇的话,怒火中烧,可还未说完,就被裴云殇厉声打断:“为了天下苍生?
呵呵!别说笑了!”
裴云殇眸子一沉,冷冷道:“他若是为了天下苍生,就不会把自己最大的秘密让王變知道。
老师,你当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他的死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我...”
“还是,他知道他年过古稀,没办法完成夙愿,便设下计谋,让我这颗一直都未被使用的棋子,来达到他最终的目的。
用死换来的,如此大的牺牲,就算是王變,都不敢想吧?”文博君还想争辩,又被裴云殇冷冷打断。
文博君惊得后退几步。
他想起裴清在赴死之前跟他说的话,裴云殇是苏家百年难得一见的善阴诡权谋,让他万事小心。
如今看,他还是领错了路,让他看到了真相,怒而质问。
“怎么,老师没得说了?”裴云殇继续问。
文博君收敛起眼底的神色,看着已经出现在二人面前的大门,伸手缓缓推开。
霎时,幽暗的甬道被光照亮,不大的密室被紧靠墙壁的两排惨白蜡烛照的容不下一丝黑暗。
“少瑾,这里放的是你苏家列祖列宗。”文博君说着也不管裴云殇是否愿意,径直朝密室内走。
裴云殇回眸望了一眼身后的昏暗,寻思片刻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文博君很熟练的拿过祭台上的熏香,点燃之后拜了拜插入香炉中。
之后,他又开始更换两边燃尽熄灭的蜡烛。
裴云殇扫过面前摆放排位的壁龛,他粗略的算了一下,大约有上百名。
“如果我没有猜错,少瑾之前是刑部盘问王變之后,准备辞官隐退吧?”文博君开始点燃新更换的蜡烛。
裴云殇没吭声,明显是默认了。
文博君笑了笑道:“少瑾,知道吗?我实在很意外,你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
裴云殇本来还算隐忍,毕竟文博君是他的老师。
可听到他这本说柳觅,好看的剑眉隆了起来。
“愚蠢?那老师告诉我什么样的决定才是明智的?”他扭头看着手中拿着一根蜡烛好整以暇望着他的男人。
“继续在朝堂玩那些让人可耻的阴诡权谋?还是用王變一样的卑劣手段经历一场场尔虞我诈?
我累了,不想再继续过这样的日子。”
他说着拿过桌上的熏香,自己也点了三根,对着面前上百个牌位行礼插入熏炉之后,准备离开。
“老师,我之所以愿意跟你进来,我知道,任凭我如何的不愿意,身上流着的是苏家血,所以进来看望祖先是礼数。
而如今我选择离开,是因为,我从未想过要毁灭谁,或者复兴谁。
不管哪个决定,只要人有些邪念,受伤的只会是百姓。”
裴云殇说完,也不搭理文博君听到这样的话是个什么反应,转身准备离开。
“少瑾!”文博君在他已经走到密室门口的时候,突然叫住他。
裴云殇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文博君走到他身后道:“天下苍生是个不错的借口,你想抓紧离开,是因为想保护柳觅吧?”
裴云殇怔住,面色冷冷,问道:“你想做什么?”
文博君笑了,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少瑾还记得吗,我曾经说过一句话。
你和柳觅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裴云殇眯紧双眼,看着文博君的眼神带着警惕和防备。
文博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