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处照进来,洒在雪白的狼皮上,冷风徐徐一吹,层层峦峦,显得柔软至极。
柳觅蹲在裴云殇身边,十安已经把药包拿了过来,递给她。
她格外紧张,好几次手中的药瓶子都滑落在地。
“栩栩!”裴云殇握住柳觅的手,掌心的炽热驱走她指尖的严寒。
“少瑾!”柳觅心疼的看着一身是伤的男人,以前他受伤,她治疗的时候能保持冷静,现在...许是感情浓烈,那股子不忍让她下不去手。
“没事,都是些皮外伤,若是你不想看,我就自己...”
“我来!”柳觅握紧手中的瓶子,努力保持冷静,推掉瓶盖子,倒了些金疮药,开始给他疗伤。
帐子内的烛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亮的。
柳觅只知道给榻上的男子上完药,又把软筋散给他解了之后,心彻底放松下来,人已经感到疲惫。
她没有责备裴云殇的意气用事,谁都清楚,若是娄赟赟出事儿,北狄很有可能把气撒在他们身上。
就算那奶娘是挑唆的,可娄赟赟对裴云殇的感情是有目共睹的,这根刺埋在娄于心中,又怎会轻易拔出?
那些和裴云殇来北狄谈判的所有人,很有可能再也回不去南岳。
“柳觅阿姊,我烧了些热水,要不要洗洗?”十安见柳觅疲乏,从附近借了个木桶,准备好热水,贴心的上前询问。
柳觅回眸,看着简易屏风后升腾起来的阵阵热气,给十安一个感激的微笑,起身朝木桶前走去。
从金城赶到北狄,除了在南岳国境内她梳洗过,这几日都未曾有过净身,难得有机会,她自然要放松一二的。
十安把准备好的胰子和香膏房子木桶上,合上帐子走了出去。
柳觅褪下身上繁重的皮袄,入桶闭眼享受。
可谁都没看到躲在帐子外的一人。
她目光带着幽怨扫过榻上的男子,落在柳觅的身上。
“果真是女子,我就知道,裴云殇怎么会有龙阳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