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娄尤的帐子内。
娄尤身穿一袭狼皮袄坐在暖炉边上,锐利的眼神在对面瘦弱的男子身上转悠了半天,终于他忍不住嗤鼻一声道:“妈的!老子怎么都没想到,这娄于竟然如此简单的就放了陆棋。
你说,咱们费尽心力的不过就是想从南岳国那里多要点过冬的东西,怎地娄于这个废物就是不懂?”
“王爷息怒。”甄良英幽幽开了口,他布满周围的双手拿起桌上冒着热气的清茶啄了一口,才继续说道:“王爷不在南岳国,定然是不知道裴云殇的狡诈。
他能从一个前任相国的养子,一跃成为南岳国最年轻的相国,本身就证明他并不简单。
所以他能几句话说服娄于那个没脑子的,也不为过。”
“是,娄于没脑子,难道他身边的谷蠡王也没有?听说最后还是裘吉的劝解,让这个事情最后敲下来的。”娄尤越想越是生气。
他布了好几个月的局,竟然一天就被人破了。
甄良英深深吐出一口气道:“谷蠡王算是北狄的朝臣。
作为朝臣有的人是效忠君主的,有的人是为民的,谷蠡王就是后者。
裴云殇许下的条件属实很诱人,倘若考虑到北狄的以后,这契约对北狄是最好的。”
“哼!”娄尤冷哼一声道:“那依照甄大人的意思,咱们就此作罢?”
甄良英摇了摇头,一双枯黄的眼珠子嵌在眼眶内,他本就瘦弱,想事的时候这么一转,旁人看来竟然有些可怖。
“自然不是,我应承下要辅佐王爷铲除娄于,不到南墙又岂会作罢?”
“那你什么意思?”娄尤问。
甄良英冷笑一声,目光幽冷的看着不远处的炉火道:“娄尤大人应该知道我这次来还带了不少暗卫吧?”
娄尤心中暗暗飘过一丝不好的想法。
他眯紧双眼猜测道:“你的意思是...”
“王爷不就是想娄于这个事情谈不成吗?如果裴云殇没回到西州...而是死在了北狄。
您觉得北狄和南岳国的契约还能走下去吗?”
甄良英问道。
娄尤点点头,如果裴云殇死了,南岳国怎么着也会把账算在娄于的头上,如今五皇子已经被送往西州,南岳国很可能一气之下把此事就此作罢。
到时候娄于西瓜和芝麻都丢了,这个北狄的皇...他哪里还有脸做下去。
“可是你们的五皇子呢?他被软禁是在你怂恿之下,细细斟酌就能想明白。
若是回去之后,他对你我报复...”
“报复?哈哈!”甄良英闻言,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笑话一般,狂笑出声:“陆棋那个蠢货吗?
皇上是让他来北狄谈和,他不但把自己折进去,还亏了千百担的粮草,最后还害死个相国,你觉得回去之后,他有什么能力报复?
皇上不软禁他都是好的。”
“哦?哈哈!”娄尤也跟着狂笑出声。
“所以,王爷,不需要您出手,裴相国一死,您的愿望能达成,皇后娘娘的愿望也能达成!”甄良英放下手中的杯盏,眼底带着算计。
“还是你们中原人聪明啊,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一石二鸟...”
...
“啪嗒!”
帐子外的一声脆响打断了娄尤接下来的话。
“谁?”娄尤站起身,直直看着帐子外。
甄良英也站了起来。
很快外面传来阵阵疾跑声。
娄尤面色一沉,他知道应该是有人在外面偷听,对着身后低吼了一声:“蚩夺!”
须臾间,从娄尤身后闪出一道黑影。
“抓住他!”娄尤一声令下。
那黑影点了点头,站直的身子慢慢匍匐在地上,几乎是一瞬,帐子内掀起一阵风,那叫蚩夺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是甄良英第一次见娄尤身边的护卫,对于他的行动他心中惊愕万分。
这哪里是人,四肢着地奔跑,分明是兽。
“怎么,甄大人对我的蚩夺很好奇?”娄尤把甄良英的表情尽收眼底,随口询问。
甄良英没吭声。
“蚩夺是我几年前从祁怀深山里救出来的,当时他跟一群狼生活在一起,应该刚经历过族群战斗,他们洞穴的狼都死了,只有他一个活了下来,我恰巧路过,那日难得发了慈悲,没想到竟然得了个宝。
蚩夺的嗅觉很灵敏,追踪人也最是厉害。
所以甄大人放心吧,蚩夺出手就没有不成的事情!”
“啪嗒”
娄尤的话刚说完,帐子外就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很快随着帐子帘子拉开,蚩夺就把身后背着的人扔在了地上。
甄良英和娄尤定睛一瞧,这不是别人竟然是娄于的宝贝郡主娄赟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