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觅领着十安先到了新开的成衣铺子。
各类羊毛制品早都赶制出来,今个一大早在刘氏的操持下铺子已经完成了宣传,她来的目的就是想看看之后的成效。
刘氏走到柳觅的身边,把早都准备好的一个本子呈在她面前,顺嘴问道:“听说今个一早相国大人就走了。”
“嗯!”柳觅颔首接过翻开,查看本子里的内容,这些都是宣传之后金城贵胄下的订单。
毕竟羊毛现在在南岳国是稀缺品,现成的衣衫没有原材料,只能走预定模式。
“董夫人算了吗?这些订单有多少?”她合上册子放在随身的小药包里问道。
刘氏回答道:“算了,大概有一万两的样子。只是...”
“只是什么?”柳觅转头看着一脸,见刘氏一脸的为难,心中多少猜到了一些:“夫人是怕,我若是和北狄的谈判不成,我们在半个月内没有得到羊毛,待下个月交货期到没办法交货是吗?”
“唉!”刘氏见柳觅都说到这份上,也不打算瞒着了,道:“我听夫君说北狄人已经被逼急了,准备对五皇子行不好的事情。
我怕等裴夫人到北狄,事情还没谈就崩了。
我也不是说不愿意和裴夫人共患难,只是想着好不容易经营下的铺子,就眼睁睁看着...”
“听说夫人的弟弟刘全准备下个月娶娇娘是吗?”柳觅打断刘氏的欲言又止,把最近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刘氏尴尬地扯动嘴角,也不知该如何说,她是不想的,可是架不住母家的再三恳求,所以私下答应了会给刘全出一部分彩礼。
柳觅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她心里清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刘氏一直都在扶弟魔,就算刘全闯了大祸,被她厌弃,人情世故,刘氏又不可能彻底和母家断绝,加之现在她有银子,被人拿来道德绑架也是在所难免的。
更何况,古代女子,礼教驯化百年不是说变就变的。
“放心吧!”柳觅拉过刘氏的手用力捏了捏道:“如果...我说如果北狄的事情真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董夫人放心,我还有袭香阁,到时候袭香阁会把这批赔款补上的。”
“不是,裴夫人我...”
柳觅对刘氏摇摇头道:“董夫人的担心我能理解,都不容易,能破釜沉舟的支持栩栩,栩栩已经很感激了。
我又岂会亏待了自家姐妹。”
刘氏面颊一红,不知该如何说,当时是她说的支持,愿意奉陪,现在又开始倒戈。
“这账簿,我先带着,有时间我会细算,然后做好整个成衣铺子的规划。
照这个订单来看,不出意外,之后的羊毛制品会在南岳国风靡一阵子。”
话落,柳觅没再说什么,领着十安朝隔壁袭香阁走去,徒留下一时间不知所措,又甚为尴尬的刘氏。
此刻袭香阁内。
张袖已经知道柳觅要离开的事情,早早就坐在铺子内等候。
待柳觅刚进来,她便站起身子迎了上去。
“阿娘!怎么不去后院休息,铺子里人手够,你无需这般操劳的。”柳觅搀扶着张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领着她朝后院走。
张袖侧眸看着柳觅,院子内阳光洒在柳觅的脸上,和院中蜡梅交叠,眼底小痣若隐若现,显得她越发娇媚起来。
“栩栩真的是长大了。”张袖忍不住感叹起来,拉着柳觅到了厢房。
二人一个坐着一个半蹲着。
“阿娘,我可能...”
“这事儿阿娘知道。”张袖打断柳觅要说的话,伸手在她的脸上抚弄着,语气舒缓而平稳,“尽管我的栩栩什么都没说,可是几日前你突然开始做什么慈善,‘贱卖’袭香阁的香膏,我就知道,你可能又要走了。”
“阿娘!”柳觅有些激动,张袖平常对她的关心其实并不多,尤其在原主的记忆里甚至还有些严厉。
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许是她真的很忙,除了裴府的账目要打理,她还有袭香阁的事情要办,张袖的那点不苟言笑早都被模糊了。
如今再一次和张袖单独相处,交心而谈,竟然又是她要走的时候。
她答应了原主要好生照顾,却一直都在食言。
“抱歉,阿娘!”柳觅有些激动,双手覆在张袖的手背上,才发现不过是一个秋季,她的手竟然比之前要粗糙,她太不合格了。
“栩栩!”张袖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一边摇头一边道:“为娘好着呢,真的,好着呢。
你不用担心为娘,为娘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真的?”柳觅抬眼看着张袖,现在她虽不算什么拥有万贯家财之人,可是也是不缺银子花的,给张袖也请了好些侍奉的人,可是她发现,张袖就像是一只加不进去油的油灯,哪怕再小心翼翼,也无法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