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如何活下来的?”柳觅问十安。
十安垂眸嘴角勾出一丝难得的笑意:“是灵风,是他救了我。”
灵风?
柳觅不解。
“当时西州灾荒闹得严重,裴清大人带着身边的亲信来周济。
那时候我已经被人洗干净,只等放血上锅了,恰逢灵风路过把我救下。”
十安说得轻描淡写,可是柳觅已经能想象到灵风救下十安的时候是如何的风险。
那时候的西州,人吃人属实正常现象,所谓廉耻,荣辱早已泯灭,人们不过是为了活着。
裴清带着亲信去西州,以当时朝中情况,明显是动了自己私库帮衬的,一个相国,俸禄能有多少,去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灵风动了别人桌上赖以生存的‘粮食’,百姓奋起暴怒,他能把十安带出来定然是波折不断。
那时候的十安刚被父亲抛弃,早都对生活绝望,碰到灵风,他就是她的希望。
怪不得,怪不得十安在照顾灵风的时候能这般关怀备至,怪不得她为了灵风能对自个主子裴云殇动手,在得知是自个害了灵风后,又痛苦地想要自杀。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
十安知道柳觅已经明白了她和灵风的关系,嘴角挤出一丝惨兮兮笑意,一手慢慢攀附上不小心在大火中毁掉的半张脸道:
“我知道柳觅阿姊一直给我喝的药,都是在调理我的伤口,让我能恢复正常容貌的。
也知道,你动不动来看我,盯着我入睡之后,会悄摸地给我上药。
可是...”
她微微哽咽一声:“我不想恢复容貌,灵风死了,我的心也死了,如今苟活着,不过是想报仇雪恨。
它对我不重要。”
“十安,你还小,你...”
“柳觅阿姊,我虽小,可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柳觅还想规劝,十安已经打断了她的话。
柳觅叹口气,算是应下,“好,等你伤好,我会停药。”
“谢谢!”十安颔首,看着柳觅的眼神尽数都是感激。
“对了!”她看着柳觅收拾完药包,准备离开的背影,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十安垂眸把挂在脖颈处的一个小瓶子塞进柳觅的手中。
“这是什么?”柳觅问。
“在大火之前,灵风哥给我的,让我务必交给主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十安回答。
柳觅看着手中的小瓶子,先是放在鼻尖闻了闻,确定不是装药的瓶子后,嘱咐十安早点休息,自个去书房找裴云殇。
这几日,裴云殇回府都格外的晚,好几次她都未等到他一并回来用晚膳。
有时候甚至她都睡下裴云殇才回来,等第二天醒来,他早已人去楼空。
今个,柳觅以为还得在书房等他一阵子,没想到书房亮着烛火,看来裴云殇已经回来了。
“少瑾。”柳觅推门而入。
裴云殇还在忙着手中的事情,看到来人,他放下手中折子嘴角带笑地招手道:“过来!”
柳觅把手中端着的茶碗放在他面前,如之前那般坐在他的身边。
“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问道。
“一盏茶之前,我本来是要去找你的,飞鸾说,你在给十安瞧病,我便没去叨扰。”裴云殇解释。
柳觅没吭声。
“如何,十安还好吗?”他问。
柳觅道:“少瑾,十安的事情你是不是早都知道。”
不然你也不可能任由一个属下在你身上发泄。
裴云殇叹口气,他知道什么都瞒不住她,伸手把她从身边的椅子上抱入怀中,鼻尖轻轻抵在她的脖颈,贪婪地吸食她身上独有的蔷薇花香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柳觅摇头,双手捧起他的面颊,在他微凉的薄唇上咬了一口。
直到对面男子发出一声吃痛,她才松口道:“惩罚你的,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什么事情都瞒着我。”
裴云殇被柳觅这举动撩拨得眯紧双眼。
他从来不知道他的小狐狸还有这般野性的一面。
想着,他双手微微用力收紧她的腰际,打算加深这个吻,谁知对面女子反应快一步,纤细的指尖已经抵在他的薄唇上,彻底阻止了他的动作。
“我来找你,是有事儿跟你说的。”柳觅说着,还一副正经模样。
裴云殇心中有些惋惜,轻叹口气,忍下心中缠绵软玉的想法,道:“什么事儿。”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明个晌午有人约我在铺子对面的天香阁用膳,我想你陪我一起。”柳觅道。
“就这样?”裴云殇眉梢微扬,有些不信,问道:“男的女的?”
“男的!”柳觅回答得也干脆直接。
裴云殇眯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