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殇带她来侯府了?
柳觅诧异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尽管她多少能猜到,裴云殇手中花家的令牌定然是唬人的,他不可能把奄奄一息的花洛洛带去花家,可是再如何...
他也不能来到侯府啊。
他可知...
若是这样,被人看到,朝廷内会落下什么口舌。
裴云殇似是看破了柳觅的心思,轻描淡写地看了眼已经把怀中女子抱入府中的侯逍,说道:“侯逍自始至终的目的都是花洛洛。
所谓权利、争斗,也不过是为了花洛洛。
所以哪怕他是王變手里的人,也会为了花洛洛倒戈的。”
说完,裴云殇先行下了车,在外面等着柳觅。
柳觅眸眼扑朔,也起身跟上。
裴云殇把柳觅从车子上牵了下来,冬日严寒,他脱下自己的外衫给她披上道:“栩栩,你知道吗?
当一个男人有了软肋,便最是容易让别人拿捏的。”
柳觅脚步顿了一下,灼灼的目光看着裴云殇深情的眸子,她知道他在说里面侯逍,也包括他自己。
她微微抿紧薄唇,沉吟片刻道:“可在我看来,也是铠甲,人有了在意的东西,才会不顾一切地想要追求和保护。”
她说完,不再看身边的男子,跟着搀扶飞鸾的林一,快步走进侯府内。
裴云殇站在原地,看着消失在府中的女子身影,缓缓勾起嘴角。
飞鸾受的伤并不是非常严重,只是体力透支的厉害,被郎中包扎完之后,就沉沉睡去。
林一也离开了,好像花满楼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此刻最棘手的便是躺在榻子上的花洛洛。
她浑身上下尽数都是鞭痕,大的小的、新的旧的。
有的甚至旧伤口没长好就添置了新的伤口。
柳觅看到面前体无完肤的女子,心中又是气愤,又是不知从哪下手的好。
至于一直在一边的侯逍,更是气得差点把外厢房昂贵的紫檀木桌子砸碎。
柳觅忙了一整夜,一盆盆沾染着浓血的水被端出来,紫苏身上虽然有伤,可也在一旁打着下手。
终于,待柳觅给花洛洛最后一处伤口上了药后,人的脑袋都有些嗡嗡发晕了。
“如何?”侯逍看着从卧房走出来的柳觅,急急上前询问。
裴云殇发现了柳觅的不对劲,从侯逍手中把她接过来,递上一杯温水,一边按摩着她的头部,一边关心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嗯!”柳觅颔首,人不由自主的轻轻靠在身后的男子怀里,最近忙铺子的事情,她就没有休息好,又遇月事来,之后又因为花洛洛折腾了一晚上,也就是凭着意志力撑着,不然她好几次都会晕过去。
侯逍看着二人这般亲昵,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五味陈杂,他透过屏风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如果...如果当时他努力一点,或许他们也会像裴云殇和柳觅这般亲昵。
只是...
柳觅缓了一会儿,看到侯逍脸上的懊恼,出声宽慰道:“侯大人放心。
洛洛已经没事了,只是她身子太弱,倘若这次不能好好调养,又或者再经历昨晚的那场殴打,很有可能...”
她没有再往下说。
侯逍已经知道柳觅的要说什么了,缓缓点了点头,之后站起身,对着柳觅缓缓行了一礼。
柳觅连忙站起来,想推拒。
侯逍却摇摇头道:“之前我总觉得裴夫人是个唯利是图的,不沾半点好处,或者得不到承诺的东西,定然不会在意。
如今...”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如今我才知道是侯某,小人子度君之腹了。
裴夫人能冒着危险去太子府救洛洛,是侯某再如何也想不到的,所以裴夫人值得侯某这一谢。”
柳觅面颊一红,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她咬咬唇,看着时不时还在窥探屏风后女子情况的侯逍,出声道:“侯公子可以进去看看的,洛洛姑娘差不多也该醒来了。”
侯逍一听他可以进去,面露欢喜,转而快步走进屏风后。
柳觅自知和裴云殇待在这房间里属实不太好,相视对望一眼,走出房间。
花洛洛躺在床上,把方才侯逍和柳觅的话全数都听了进去,她勉强低垂眸眼看着被处理过包扎整齐的伤口,一时间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
侯逍刚走过屏风,听到里面的啜泣声,心中一疼,脚下不自觉加快。
花洛洛听到有人靠近,擦干眼泪,装睡。
侯逍撩开帷幔,看着榻子上眸眼紧闭的女子,他想触碰她面颊的手停在半空,终是没有如往常一样霸道地把她搂在怀里疯狂地亲吻。
因为这样的花洛洛太脆弱了,他不知道,他的冲动会不会随时要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