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锦州在重建,裴云殇已经查到我头上了?”
吏部尚书沈宗海从凳子上站起,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的池远侯。
池远侯面色沉得可怕,他身边的沈书黎也紧张地拿着帕子在指尖不停缠绕。
要知道,裴云殇查到赵庆后,就以这个相国大人的狡黠,迟早能想起赵庆身上还有别的案子,这买卖官员的事情,赵庆一个人干不来,唯一能让他这般猖狂的就只有吏部的默认。
而这个人就是当朝吏部尚书沈宗海。
“池侯爷,你不是找人断了裴云殇的粮草吗?怎么到现在他不但活了,还解了锦州之困。
甚至开始查起当年堤坝的事情,现在牵扯上吏部,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沈宗海终是着急了,他知道若是这个事情捅出去,他不但乌纱不保,就连沈家满门都会出事儿。
池远侯眉头皱起深思好一会儿都没个办法,就在屋内三人都焦灼之际,门外响起一道女子声音的声音。
“这什么不好办的,让裴云殇回不来不就好了?”
三人抬眼看去,池玉瘦就站在门口,如平常一样面戴黑纱,身姿婀娜。
“玉瘦?你能有什么办法?你阿爹都无计可施,你一小辈...”沈书黎瞧清楚门口之人,就禁不住挖苦。
只是她刚说到一半,就被池远侯呵斥住。
“夫人!”
沈书黎闻言,不再说话,悻悻然剜了池玉瘦一眼。
池玉瘦也懒得和乱咬人的狗计较,在池远侯的默认下她款款走进房间,坐在最末席位上,端起茶水轻啄。
沈宗海最是着急的,见池玉瘦这般的不紧不慢,连忙问道:“池县主可有什么办法?倘若这次能帮沈某脱困,沈某定感激不尽!”
沈宗海说着,也不顾现在自己和池玉瘦是什么身份,站起身作揖。
“哥哥!”沈书黎自是不愿的,可是被沈宗海剜了一眼之后,只能在一旁赌气。
池玉瘦冷笑一声,似是在嘲讽沈书黎的愚蠢后,才把目光放在沈宗海的身上道:“沈大人,我方才已经说了,让裴相国回不来,不就好了吗?”
沈宗海听到这,面露恍然道:“你的意思是,找人暗杀?”
紧接着,他觉得不妥摇摇头道:“先不说裴云殇身边有几个高手,就说就算我们得手了,如今事情都查到这个份上,约莫锦州衙门的几个官员都知道了。
杀一个可以是寻仇,可若是杀整个衙门的官员,整个南岳国都是先例不说,就算皇上再不理朝政,这事儿,大理寺也会彻查清楚。
届时,若是有人留下证据,那我们...”
“谁说,要我们动手了?”池玉瘦眉梢一挑,笑看着对面的男人。
沈宗海一怔,心中不解。
这会儿池远侯倒是想明白了,狂笑一声,道:“哈哈,虎父无犬女啊。
沈大人你忘记了吗?二十年前蜀戎国曾经进犯过锦州地界。
过了这么多年,蜀戎君主更迭早都蠢蠢欲动。
如今我们只需要略施小计...不说锦州衙门了,就连锦州剩下的百万百姓都会一并给你灭了!”
沈宗海听完,面色却不如池远侯那般的淡定,道:“这...能行吗?
再如何锦州是南岳国的,我等都是为朝廷效命,这出卖国土之事...”
“谁说出卖国土了?别忘了,皇上今个下了诏令,让我等去锦州附近剿流寇,等蜀戎国杀得差不多,届时我再出现,不就迎刃而解了?
蜀戎国那个弹丸之地,沈大人不会认为真的能起什么风浪吧?”
池远侯的话音落下,沈宗海终于想明白了,一拍大腿,啧啧称赞道:“妙计,妙计。
到时候裴云殇不单死在邻国马蹄之下,池侯爷还能因为驱赶进犯之国再立战功,品阶直抵王大人,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啊。”
“哈哈!”池远侯听沈宗海这么说,也狂笑出声,现在他心里已经开始构思从锦州回来之后加官进爵的事情了。
-------------------------------------
又是一日青天无云。
最近锦州不再狂风暴雨,每日起来,日头总是格外的足。
自打裴云殇亲了柳觅之后,二人已经有四日未曾见面了,听飞鸾说他很忙,堤坝的事情已经有了苗头,似乎是修建时候三合土以次充好出了问题。
之后裴云殇又从金城找来工部尚书董磊查看五年前锦州堤坝的图纸,也发现堤坝在设计时候存在漏洞。
于是裴云殇和董磊彻夜修改图纸,这几日他们忙的连阖眼的时间都少,吃住都在衙门的营帐里。
柳觅给几个疫病的患者瞧完身子,难得有闲暇,做了一壶营养羹就准备给他们送过去。
路上,她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