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觅吓得闭住双眼,只等那男子刀落,头点地那一刻。
谁知过了好半晌,对面都没动静。
她惊得睁开双眼,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确定头还在,这才抬眼望去。
只见一名书生模样打扮的男子,站在络腮胡子身边,贴在他耳边不知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络腮胡子凝了柳觅一眼,问道:“你真的是做药材生意的?”
“是!”柳觅回答。
络腮胡子又看了眼二层。
此刻打斗已经结束,如柳觅所预料的所有的护卫都被擒了。
“屋内穿着玄色劲装的男子,是我们同僚,他...是做粮草生意的。”
“哈哈!”她话音一落,络腮胡子大笑起来,醇厚的声音放肆地说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紧接着,柳觅便感觉手臂吃痛,方才那在络腮胡子耳边絮絮叨叨的书生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一把把她提起来就准备往小栈外面扯。
“去哪?”柳觅踉跄地起身询问。
那书生听到她的声音,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冷哼一声道:“去了你就知道了。”后,手臂微微用力她就被扔在了马车旁边。
“识相点自己上去。”书生鄙夷地看了柳觅一眼转而朝屋内走去。
柳觅顺着他的背影望去,好些护卫狼狈地被押解着,最后面是几个流寇抬着还在昏迷的裴云殇,和一身是伤的飞鸾。
柳觅收回视线,朝身边马车看了一眼,见是她们来时候的车子,寻思片刻,钻了进去。
车子在黑夜里前行,唯有一盏孤零零的灯盏照亮前方坑坑洼洼的道路。
这条商道应该是年久失修,青石板外翻着,辇轮压上去,车子一蹦一蹦的。
柳觅坐在车子内,看着还躺在车子内昏迷着,没有外伤的裴云殇,确定他安然之后,就猫腰走到飞鸾身边给他瞧伤口。
粗看他浑身是血挺吓人,实则细细观察不难发现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一处伤口是致命的,好像这些流寇并不想杀人。
柳觅想着,从身边的小柜子里翻出自己的药包,开始给飞鸾处理伤口。
从天黑走到天明,车子不舍昼夜,除了一整夜没有休憩的护卫已经累得精疲力竭,剩下的流寇似乎早都习惯了这般,只是面色看得有些乏,身子依旧坚挺地往前跋涉。
柳觅一整宿没睡,处理外飞鸾身上的伤口之后又给裴云殇扎了几针,这才撩开帘子一角朝外面看。
她不知道这是走到了哪里,面前是一处寨子,寨子周围几处瞭望塔上有几个手持弓弩的守卫,其中看门的一名守卫见到络腮胡子后,高呼一声,寨子的门顺势打开。
紧接着,马车再次前行,往寨子内走。
柳觅见周围没人注意到他们的车子,正打算把马车帘子撩大一点方便观察得更仔细。
一只手突然从后面伸出来,捂住了她的嘴,快速把帘子放了下来。
“唔!”柳觅挣扎着,耳边响起男子低低的沙哑声:“栩栩,是我!”
柳觅反应上来,转头看着身后的裴云殇道:“你醒了?”
裴云殇颔首,又看了看身边还昏迷的飞鸾,意思显而易见再问柳觅,他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
柳觅如实把晚上的事情说给他。
裴云殇沉吟半晌道:“得亏有你,不然我们很可能都活不到现在。”
柳觅摇摇头道:“现在怎么办?我看他们没有要杀我们的意思,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是不是...”
“是!”裴云殇肯定了柳觅的想法,紧接着他拉过她凑到窗帘边上,再次扯开一角道:“如果没猜错绑架我们的人就是锦州一部分自称流寇的流民。
他们知道我们是贩卖药材和粮草的,把我们绑来,就是为了为他们提供源源不断的食物和药材。”
他说着目光放在寨子内的一角,那里搭着几顶军帐,破旧程度看,似是抢来的,军帐出入口放着几个炉子,炉子上放着煎药壶,来回有人进进出出的,看起来甚为忙活。
“他们有病人?”柳觅问。
裴云殇没立刻作答,而是随着马车的靠近细细观察。
过了半晌,他说道:“里面有好些生病的患者,男女老少都有。”
“老少?”柳觅诧异的低吟,一个流寇的寨子能想到会有受伤的男子,可是老少哪里来的?难道他们打劫良家妇人不成还准备从老人和孩子身上下手?
裴云殇不语,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少顷,马车停下,外面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二人知道应该是到了地方,裴云殇看了眼柳觅的男装确定没什么纰漏之后,把她护在身后。
马车帘子被扯开,彪形大汉、络腮胡子男已经不知去向,门口站的还是那方才拉着柳觅的书生,他扫了一眼车子内的情况,像是料到裴云殇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