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啭,赌相思,最是一场离愁,人离别,草木深,妾似有意君无心。
榻上欢,骡黛眉,不过一场诡谲筹谋...”
裴云殇走着,一层婉转的歌声还在继续。
老鸨推开雅阁的门引人进去,见周围无客人,挂在脸上谄媚的笑容也渐渐收敛。
待门关上,裴云殇一撩衣摆坐在凳子上,而他身边的林一转而进了屏风后的小厢房。
“怎么?楼里的生意不好,逼得秦芹都开始在公众面前卖艺?”裴云殇看着给他沏茶的老鸨,不动声色地询问。
老鸨闻言手中一抖,几滴茶渍泼了出去。
她吓得抽出怀中的帕子一边擦着一边道:“主子,其实楼里的生意也还算好的,只是...是秦芹姑娘闲来无事自己主动要去台下卖艺的。”
“哦?”裴云殇挑眉。
“这俩月太子殿下就没来过,秦芹姑娘属实呆得困顿,这才...”
裴云殇听到太子的事情,想起最近陆昼已经不再秦芹身上放着的心思,面露恍然。
“那明个老奴给秦芹姑娘说,让她莫要...”
“不必了,由着她吧。”裴云殇打断老鸨的话。
戴嬷嬷闻言,这才长舒一口气。
“对了,你说最近楼里买了好些妙龄女子?”裴云殇又问。
老鸨颔首,小心翼翼地问:“主子,要点一个吗?”
裴云殇面色一沉。
老鸨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给自个一个挨一个的巴掌道:“老奴什么...什么都没说。”
裴云殇挥手示意她停手后道:“我再问你。你说这些女子都是从锦州来的?”
“是啊,也不知最近是怎地了,金城来了一匹瘦马,模样甚为讨喜,这猫儿胡同的好些小楼都抢着要呢。”
裴云殇知道这南岳国的锦州是产瘦马的地方,那里的女子经过教坊的调教燕赵环肥,才艺双绝,要什么就有什么,最是讨纨绔、贵胄的欢喜。
只是突然从锦州送来这么多,倒是头一次。
“主子!”就在裴云殇想着的时候,林一从厢房的屏风后走了出来。
“准备好了?”裴云殇问。
“是!”林一回答。
裴云殇示意老鸨离开之后,转而也朝屏风后的厢房走去。
厢房其实是个机关密室。
林一扭动墙上的机扩,只听墙内发出阵阵清脆的转动声,二人面前的床榻陷了进去,同时一排楼梯出现在他们面前。
“主子小心!”林一拿过桌案上的烛灯,走在裴云殇的前面。
密室空洞,回声格外的大,好在花满楼内人声鼎沸,无人察觉在这偌大的青楼还有这一处暗角。
裴云殇跟着林一约莫走了半盏茶的时间,二人来到一间铜门前。
林一把门推开,毕恭毕敬地站在外面道:“爷,人就在里面了。”
裴云殇颔首,拿过他手中的油灯走了进去。
暗房内照进来一束光,一直窝在角落的似乎没料到人来得这么快,错愕间,执手挡着光源。
“怎么...不过个把月的时间,想见我的南宫大人,不认得我了?”
裴云殇的声音清冷中夹杂了些许的嘲讽。
南宫洮轻笑一声,看清楚来人之后,身子微微正了正,扯得锁着手脚的镣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裴相国,别来无恙。”
裴云殇把油灯放在靠边的香案上,随手拿了把椅子坐了下来道:“说吧,你找我何事?”
“呵呵!”南宫洮突然笑了,声音大得整个房间和回廊上都充斥着他的笑声:“裴相国果然和你义父一样,算是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裴云殇没吭声,他懒得和他废话。
南宫洮自讨没趣,只能讪讪地咳嗽了两声道:“我今个找裴相国来,是来跟你做个交易的。”
“交易?”裴云殇剑眉挑动,冷嘲:“一个穷途末路之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南宫洮对于裴云殇的挖苦也不表现出太过的激动,而是自顾自的说道:“我知道裴相国想从我这里问出什么。
可是前任宰相裴大人死时候的事情我属实不知,可我有另外一个让裴大人感兴趣的话。
或许能助你早点完成裴清交给你的遗愿呢?”
“遗愿?义父死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又有什么遗愿?”裴云殇觉得好笑。
“他是没留下什么,可是他留下了文博君,不是就在指引裴大人吗?”
裴云殇听到南宫洮嘴里蹦出文博君的名字,本来疏淡的脸上微微起了些变化,说道:“那也不是他的遗愿,只是我和老师的一个协议罢了。”
南宫洮耸耸肩,觉得无所谓,毕竟他这个阶下囚朝堂的事情,这辈子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