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殇和柳觅回到府邸的时候刚好到了晚膳点儿。
周嬷嬷一早就在门口恭候着,待见着二人,连忙迎上去,询问柳觅菊花宴的事情。
在她看来,宫里的人人心叵测,她深怕自家女主人被欺负了去。
柳觅也笑着对她的问题一一作答。
裴云殇看着渐行渐远的二人,含笑的眸子慢慢收敛,他侧头对着身边的飞鸾道:“查了吗?今个守在董府的人是大理寺的谁?”
飞鸾回答:“方才来的时候,我们埋在董府的暗桩给了信儿,说是大理寺少卿陈大人。”
“果然这三个书生是池玉瘦的手笔!”裴云殇说道这,眸子有着转瞬即逝的轻讽。
“那我们现在如何?”飞鸾道。
裴云殇在飞鸾耳边呢喃了几句。
飞鸾颔首,把车子交给下人,骑过一匹拴在府门口的骏马朝董府奔去。
裴云殇进屋的时候,柳觅和周嬷嬷已经把晚膳准备的差不多了。
二人如往常一样,一起用膳,裴云殇没有那么多要求和讲究,私下柳觅也不需要给他布菜,在他看来,吃饭就应该图个舒心,太过紧张只会消化不良。
他吃完碗里的粳米,拿过汤勺给对面还在吃米的女子盛了一碗热汤,刚放在她面前,不经意瞥到她还满当当的碗以及她失魂落魄的用木箸戳拨粳米的动作,忍不住问道:“不饿?”
“啊?”柳觅反应上来,摇摇头,连忙夹起面前的菜吃了起来。
裴云殇没了喝汤的心情,把羹勺放下看着她道:“发生了什么心不在焉的。”
柳觅知道裴云殇瞧人仔细,自己那点心思也藏不住,叹口气放下碗筷道:“我知道明个才是婚后第四日,可是今晚大人能不能允我回铺子一趟?”
“嗯?”裴云殇剑眉隆起。
“少瑾!”柳觅反应上来,急急改了口。
裴云殇面色舒缓些,问:“为何要这会回铺子,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着急。”
柳觅叹口气,没立刻回答裴云殇的问题,而是反问:“少瑾对花家了解多少,更准确的说,花家的嫡女花洛洛了解多少。”
裴云殇眉头又隆了起来道:“没兴趣,不知道!”
柳觅被噎得一时半会还没办法反驳,过了半晌,她抿了一口手边的清汤,才把今个在月茗阁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以为裴云殇脸上带着诧异,谁知他竟然听到后面不改色的。
“少瑾知道花洛洛一直都在被太子不好的对待?”
裴云殇颔首道:“知道,可是这是东宫的事情,我不过是个朝臣,不关朝堂不能过问。”
柳觅叹口气道:“我倒是觉得她可怜。”
“烂好心。”裴云殇冷嗤一声。
“哪有烂好心,我这是关心同胞女性!”柳觅反驳。
裴云殇笑了道:“不是烂好心,那你可劝动她了?”
柳觅又被打击,整个人懒懒的把下巴抵在桌子上道:“我就是见不得这样的事情。
而且太子妃在这么被折腾下去,人也活不久了。”
裴云殇本来准备起身去书房了,听她这么说,面色一肃问道:“你说什么,活不长了?”
柳觅咬唇自知说出旁人的病情不好,可是为了能去铺子找张袖询问,她只能如实道:“太子妃的身体好像本来就底子不好。
少时应该是得过伤寒,一直都未根除,现在的脾胃阳气已经匮乏到了极点,加之她...又在喝滑胎药,若是再不加以调理和根治,可能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
“如此严重?”裴云殇禁不住皱起眉头。
柳觅颔首道:“若是常见的伤寒,我倒是不在话下,可是太子妃是常年病,加之身体太孱弱,又常年被毒打,我怕稍有不慎就要了她的命。
所以用药要格外小心,我没把握,想着回铺子问问阿娘。”
裴云殇轻轻吐出一口气,拉过凳子原坐了下去:“其实最早花洛洛并不是嫁给太子的第一人选。”
“那又怎会嫁给了太子?”柳觅问。
裴云殇道:“花家是南岳国武将世家,先后立下诸多战马功劳,不管是花家女子或是男子都是京城炽手可热的。
当年太子选妃,花洛洛的外公蓝恒自是不愿意递上庚帖的,甚至勒令府内人不允许让花洛洛嫁入皇室。
可世事难料,在临近太子正式纳妃的时候,花家的当家蓝恒殒了,花家换了当家,自然所有的事情要听新当家的。”
“所以,花洛洛的庚帖还是被递了上去?”柳觅接下裴云殇的话。
“是!”裴云殇颔首,“当时已经给太子选好了妃子是王家的外甥女,谁知皇后在收到花洛洛庚帖之后当夜便换了人。”
柳觅抿唇,想起在菊花宴上碰到的王婉儿,别看她一副中庸不谙世事的样子,可她能在沈书黎和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