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真的听到了?”金城东郊,池玉瘦宅子内,陆昼看着跪在面前的小厮,眼底写着难以置信。
小厮深怕自己的话惹得对面人暴怒,怯懦地低头不敢再往下说。
池玉瘦坐在陆昼的对面,扫了对面人一眼,挥手示意他下去。
待屋内仅剩她和陆昼之后道:“小墨是老墨一手培养出来的,做事妥帖,他若是听到了自是不会撒谎的。
况且相国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入了婚房的。”
陆昼听到这,气得把桌上的所有物件都推搡到地上,“都是你!倘若不是你给本太子出一个去柳府先下手为强的戏码。
本太子至于娶一个自己不欢喜的,还得管她吃喝拉撒这样的破事吗?”
池玉瘦见他这般,朱唇张合半晌又生生把嘴里的话咽了下来。
过了半晌,她见陆昼还在气头上,但是火气已经没有方才那般大了,才说道:“其实裴大人娶柳觅,可能没有殿下认为的那般简单。”
“什么意思?”陆昼问。
池玉瘦给陆昼倒了一杯茶,示意平复他焦躁的心境之后,道:“我的人查出来,柳觅懂医术。”
陆昼听到这三个字,眸子都开始发亮了。
池玉瘦见他这般反应,虽不解,可还是继续道:“五年前,裴相国从议事堂内救出的灵风,被她救醒来了。”
“你说什么?”陆昼听到这个消息,本来还洋溢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
“殿下没听错,灵风醒来了,这也是为何之前姜妃娘娘要派得力的薛公公把她从汀兰榭掳走的原因,我想...灵风应该是说了什么吧。
她想从柳觅的嘴里问出些东西。”
“灵风醒来了,当年他明明...裴云殇找了那么多郎中,甚至冒着风险从太医院里接人去看,都没个结果。
如今...”陆昼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池玉瘦也是一脸愁容,当年的事情她知道的并不多,也只是隐隐从父亲池远侯的嘴里听到过一些关于前任宰相裴清的死有蹊跷,可是灵风醒来就意味着,裴云殇很可能要彻查当年之事。
“所以他娶柳觅和这个有关系?”陆昼问。
池玉瘦摇摇头道:“当年大火中,六部中人,五个大人都在场,甚至我父亲池远侯和国子监甄良英也在。
可唯独裴清死了,这事儿,说出去是巧合,若是细想加之灵风醒来,自然又经不起推敲。”
“那这事儿你父亲知道吗?”陆昼问。
池玉瘦颔首道:“自然是知道了。”
“那他如何说?
他说,当年六部,如今南宫洮被抓,工部的孟创因为这个事情告老还乡,现在用的新的议事堂是在旧址上重新建的。
设计这个图纸,负责监工的,是新任的工部尚书——董磊,他这个人就是闷葫芦,跟谁都不往来,也不参加任何党派,和裴云殇有接触却又仅仅限于政务。
可是当年大火,工部在清理的时候定然会发现议事堂在建筑方面的问题,而且董磊为了避免起火难救火这个事情,还特意查了工部的备案,把之前议事堂的草稿翻出来研究规避。
所以,如果裴云殇开始彻查,势必会从董磊下手,可是...董磊性子又难接触,那么他娶柳觅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內闱?”陆昼眯紧双眼说出这俩字。
池玉瘦点点头道:“是,会从內闱下手,董磊这个人不好拿下,可是她夫人却好下手。
听闻他夫人是她儿时贫苦时候娶的,一朝入金城,麻雀变凤凰,她倒是内敛,可是家人却自视甚高,前几日她弟弟在游仙醉和几个穷书生发生冲突,几人破坏了游仙醉里的花瓶和字画。
游仙醉的掌柜自然是不敢得罪她弟弟的,可是这几个穷书生就倒霉了,被掌柜硬逼着写下千两银子的欠条。
这几个穷书生哪能有这么多钱,本就家徒四壁,现在连住的地方都不敢回,一气之下到处散播工部尚书董府欺压百姓的闲言碎语呢!”
“那不是好事儿吗?”陆昼听到这,兴奋地站了起来。
“是,是好事儿!”池玉瘦也勾唇笑了笑道:“董家最是注重外面的名声,董磊又清廉,那点俸禄养家里几个婢子都难,又哪里有钱给人赔偿的,这会他还不知道,他的夫人刘氏应该有意隐瞒。”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池玉瘦笑了笑道:“明日之后是菊花宴,皇上、文武百官都会在。
裴云殇要从董磊下手,我们就得先走一步,那几个书生不是要闹吗?就让他们去宫门口闹,打董磊一个措手不及。
之后禁军定然会哄他们走,我们要做的就是...”
她说着,轻轻朝陆昼身边凑了凑。
陆昼听完,一脸恍然,邪邪一笑:“此乃妙计。”
“是!”池玉瘦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