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觅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裴云殇。
裴云殇又说了一遍:“你没听错,你可愿意入府,做我的夫人。”
“为何?”柳觅问。
裴云殇眉梢轻轻挑起,对于柳觅能问出这个问题,甚为诧异,常人家的女子,不应该问,‘你可欢喜我’又或者‘大人心里有我吗’这样的问题?
而她....
柳觅一眼看破裴云殇的想法,道:“大人是什么身份,柳觅是什么身份,这点我还是能明白的。
大人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说出这样的话,自然不会是因为儿女情长,既然不是,那种上不了台面的话,我又岂会说?
所以说吧,大人的目的是什么,这事儿于我,又能得到什么。”
上不了台面?
裴云殇听到这个答案,心中不知是悲苦还是欢乐。
他喜欢认清现实又聪慧的小狐狸,可是...他发现这个时候,他竟然有点讨厌她的冷静和狡诈。
罢了!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撩开帘子看了眼外面天色,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先问你,你母亲张袖已经被我救出来,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柳觅也不打算瞒着,直说道:“之前我在夜市上卖的口脂,香膏,香料一类的小物件挺受欢迎的。
大人之前允我百两,我记得每次往南郊走的街道上有一家铺子在租赁,刚好铺子后面有个小院,有两间厢房,租金是一旬十两,加之我自己存了点银子,所以想着把那铺子租下来,一边营生,一边供养阿母。”
裴云殇多少了解柳觅的事情,尤其她的生意,每每都能听到周嬷嬷念叨,柳觅的摊位是如何炽手可热,有多少女儿家没等她出摊就排队候着。
他虽不懂这些,也觉得柳觅已经把商机和女子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想法不错。”他先是称赞了一下。
柳觅不自觉勾起唇角。
“只是...”裴云殇话语顿了一下,语气柔柔放缓道:“栩栩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柳觅一怔,她属实没料到裴云殇会突然喊他的小名,尤其他在说‘栩栩’俩字的时候,就像是一根羽毛挠在她心上,痒痒的。
“什么事情?”她面颊一红,问道。
“太子!”
“太子?”柳觅听到这俩字的时候柳眉皱起,多少也猜到了裴云殇话里的意思:“大人的意思是,太子他...”
“殿下的行事作风,想必你这几日也是见了的,倘若他知道你在金城营生,会如何?”
会不顾一切地收了她的铺子,然后强取豪夺,把她抓走幽闭起来,至于阿母张袖,约莫会带着对女儿思念,郁郁寡欢而亡。
柳觅心中腹诽,面色也变得不太好。
“其实栩栩可以不选择在金城营生,南岳国以南的...”裴云殇看透她的焦虑,随口提了个建议。
“不,不行。”
柳觅想都不想的一口否决。
裴云殇眉梢微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等着她的解释。
“大人应该多少听过,我阿母身子不好。”
裴云殇颔首,可是柳觅母子是伍家人,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难题。
“阿母的病来得奇怪,常伴有头疾,恶心,夜不能寐。
她自己也瞧过,郎中也瞧过,药吃了不少,却没见好。
之后许嬷嬷打听,金城有家拓家药铺子,里面有一种秘传的奇药曰夜交藤,去年经过多方委托,变卖了首饰,终是得了一瓶。
起初我和许嬷嬷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曾想,母亲食用之后精神比往常要好了很多,可药总有吃完的一日,待再托人去买的时候,听说这夜交藤已经被炒上天价,还一瓶难求,是我等不能肖想的。
如今母亲靠着淫羊藿在吊着,这也不是个事情,所以就想着守在金城,攒着银子,一得到那夜交藤的消息就准备下手。”
裴云殇听到柳觅的这般说辞,想起方才见王袖时候她的样子,眼眶凹陷,面容憔悴,虽强撑着,旁人也不难看出她精神不佳。
他眸子收敛,道:“夜交藤我倒是听过一些传闻,开始它虽难得,在京城却也能求到,近一年皇上对炼丹寻仙越发的痴迷,也不知从哪听说这夜交藤能入药,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导致宫内大批采购,一时间这东西在金城便断了。”
“那,可还能寻得?”柳觅听到裴云殇这般说辞,心中开始担忧起来。
裴云殇沉吟半晌,回答:“宫内的药膳房不知是否还有留存,北郊的炼丹行宫遭火灾,皇上为了杜绝后患已经命工部翻整,这段时间药材用得少,之后我会去看看,帮着留意。”
柳觅听到他这么说,心里清楚他嘴里指的火灾就是她俩月前引起的,看来皇上对行宫甚为在乎。
不过这也是个好机会,至少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