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说什么?”罗氏跟着柳觅走到花园的凉亭处,不耐烦地剜了柳觅一眼,道:“我先告诉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就算是你有裴相国撑腰,只要你一天是柳家的人,你都得听我的。
有些乱七八糟的话,别说给我。”
柳觅耐心地听她说完,嘴角勾起道:“阿母就这么怕我说乱七八糟的话吗?”
“哼!”罗氏冷哼一声,道:“不过俩月没见,二小姐还真是口齿伶俐了不少呢。”
柳觅没有再跟她做无用的掰扯,朱唇张合间,问:“我只问母亲一句话,柳晴的事情,是不是母亲提前安排的?”
罗氏骄纵的表情一顿,眸子不自觉眨了几下道:“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母亲不知道吗?”柳觅说着,轻轻朝罗氏走了一步。
罗氏心虚,身子不自觉开始躲避。
“阿母算盘打得真叫一个好,先是哄骗太子,让他以为晚上能和我共度春宵,之后又和阿爹串谋让柳晴误以为我出了事情。
其实你料到我会发现那粥有问题,来个金蝉脱壳吧?
等柳晴误打误撞的以为找到我,想带着我离开,你再给房间里下药,叫来太子,在他二人欢好时,拖走那婢子,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待隔日,太子发现床上的不是我,闹得正混乱自己,你再找人偷偷把证据抹去,母亲!我说的,可有纰漏?”
柳觅说完,目光灼灼看着她,冷冷质问。
“呵呵!”罗氏眸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突然噗嗤笑出声,满院子的梨花因为她这嗓子,都开始微微发颤,她故作茫然说道:
“二小姐什么时候得妄失心疯了?
就算柳觅你说的有那么点意思,你有什么...”
“合欢散!”柳觅打断罗氏的话道:“只要做了事情,就留下证据,没有绝对的干净。
大部分证据的确没有了,甚至连那小婢也不知去向,可我依旧在房子的窗扉附近找到了燃过的合欢散粉末,还发现粉末附近,那张窗户纸被捅了。
应该阿母当时匆忙没面面俱到,而且你还忽略了一个地方。”
“什么?”明显罗氏开始紧张了。
柳觅继续道:“二姨娘的院子空得久,不是逢年过节下人偷懒基本不会打扫,院子早都堆积了不少尘土,我试问阿母,后窗外的新鲜脚印是你,还是许嬷嬷的?”
“我…你…”
柳觅嘴角冷冷勾出个弧度,又说:“还有,就算那碗粥被你收拾了,可是我离开之前把它沾了一部分在帕子...”
“够了!”罗氏被柳觅这接二连三的质问逼得没有还嘴之力,再也压抑不住,爆呵出声。
柳觅止步,就这般看着她。
罗氏微微整了整衣衫,抬眼对上对面人的视线,语气铿锵说道:“是,一切都是我做的,我那是为了柳晴好。”
“为了她好?”柳觅难以置信地看着罗氏:“阿姊明明是有婚约在身的,明年就要和绪县令的儿子...”
“那是县令,不过七品,太子是什么?”罗氏又吼道。
“可是,阿姊和绪公子青梅竹马,二人早早就互生情愫,她也芳心暗许,她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明年的大婚,甚至连嫁衣都是亲自缝制的,你这么做...”
“我怎么做?”罗氏打断柳觅的话,脖子拉得老长一副有理走天下的样子道:“柳觅,我劝你不要太自私,你可以和太子或者裴相国拉扯,凭什么我的柳晴不可以。
她若是嫁给太子,便可拥有一辈子的富贵荣华,这是多少人求不来的,之前我还奇怪,太子的婚你都拒了,现在了然,身子康健的裴相国,当然比太子好多了!”
柳觅气的胸膛起伏,把罗氏尖酸刻薄,自私的模样看了个十成十。
过了好一会,她似乎想明白,吐出一口浊气,道:“所以,你就把你认为的好事儿,给了柳晴?”
“母亲做的永远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好。”罗氏回答得想当然。
柳觅道:“太子喜怒无常,他甚至在柳晴面前杀人,你也觉得这桩婚事真的好?”
“比嫁给绪家好。”
“好!”柳觅点点头,又说:“哪怕柳晴之后过得不快乐,你还觉得好。”
“然也!”罗氏回答的时候,都不带犹豫的。
“好!”柳觅又应了一声,她咽下嘴里的哽咽,道:“最后一个问题,方才阿母笑容洋溢。
是不是因为太子殿下约了柳晴?”
罗氏又忍不住笑了,一边掏出帕子掩着口,一边道:“太子的意思是准备对我们柳晴负责,明个他会把柳晴的事情说于皇后,就说出来安定县,看上一女子,想纳了。
后天他便带着柳晴准备上金城。”
“好!”柳觅又是扔下一个字,转而朝柳府内园子外走去。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