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僵住了,连同站在她后面的罗氏也僵住了,二人那得逞的笑容还挂在脸上显得尤为滑稽。
裴云殇不紧不慢的走到柳觅身边,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发现她胸膛起伏的剧烈,看来他的小狐狸这次气得还真是不轻。
他也不多话,拍了拍柳觅的肩膀,正打算把她带走。
罗氏这个时候反应上来了,冲上前走了几步,道:“站住。”
裴云殇侧眸。
“相国?”罗氏轻蔑地冷笑一声,“妾身虽然养在后院,可是再如何也是八品官员之妻,朝廷的事情多少也是知道的。
裴相国二十四岁年轻有为,此刻正在金城处理政务,哪有空来安定这个小县,你除了年纪相仿,气质好一点,就想冒充朝廷一品官员。
你可知道这是要杀头...”
“大胆!”罗氏的话刚说一半,一直跟在裴云殇身后的飞鸾一把抽出剑直直抵在她的脖颈处。
“夫人!”陈嬷嬷见状,吓得腿子一哆嗦,软趴趴地倒在地上。
罗氏也没料到对方会突然出手,紧张得连动作都不敢有。
裴云殇转身看着罗氏道:“夫人说得没错,按照平常这个时候,我本应在朝中帮着皇上处理折子。
可是夫人只知其一未知其二,安定县之所以存在着未被归入金城是因为安定县有一座壁衡山。
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来安定县县衙彻查账目,不信的话,夫人可以找柳中书来对峙一二。”
罗氏愣住,这事儿她多少听柳中书说过,壁衡山的玉矿庞大,朝廷管得格外严格。
难道对面这个气宇轩昂的男子真的就是当朝相国。
怎么可能!
罗氏目光放在柳觅身上,太子为她来,她已经很是惊讶了,如今又来了相国,她这俩月到底经历了什么?
裴云殇读懂罗氏眼中的疑惑,道:“其实夫人也不用想得复杂。
不错,柳姑娘是在下从行宫救出来的,在下瞧她第一眼便心动了。”
柳觅听到这,眉心开始可劲跳动,水一般灵动的眸子不着痕迹地睇了一眼裴云殇的侧颜。
这个老狐狸还是跟刚认识的时候一样,撒谎都不带眨眼睛。
而且他竟然还用‘在下’这俩字,如此谦卑,不信的人都信了!
果然罗氏上道了,她哆嗦着嘴唇视线来回在裴云殇和柳觅身上扫视,任凭她如何狡诈,这会十个脑袋都不够她用的。
“夫人没必要这么紧张。
在下到现在和柳姑娘八字还没一撇,只是听闻柳姑娘回老家,想着路过县衙,瞧她一眼的,没曾想被人当了旁人嘴里的‘野男人’!”
裴云殇故意加重后面三个字,惊得罗氏汗如雨下。
“裴大人!”罗氏努力稳定住心绪,道:“妾只是一院内无德女子。
之前没彻查清楚,就诬陷了二小姐,这会都真相了,之前说的话,自然是不作数的。”
“是吗?”裴云殇示意飞鸾手剑,问道。
“那是自然。”罗氏连连点头,还不忘看着柳觅陪着笑脸道:“栩栩。你看看你,你若是之前就跟阿母说清楚,阿母怎能办那糊涂事情?
差点冤枉了你,还污蔑了大人。”
柳觅睇了罗氏一眼福福身道:“阿母,栩栩不像某些人那般小肚鸡肠,既然阿母知道错了,这事儿,就作罢。”
“好,作罢,作罢!”罗氏明知道柳觅在指桑骂槐,也只能把火气往肚子里咽,谄笑着,准备离开。
裴云殇见她想跑,给飞鸾使了个眼色。
飞鸾快一步挡住罗氏的离开的脚步。
“夫人!我刚被夫人请来府中做客,没想几句话,夫人这般是要赶客?”裴云殇走到罗氏身后,语气不咸不淡的。
可这些话在罗氏听到,每一个字都像是箭刃砸在她的背脊上,疼痛万分。
她努力咽下嘴里的唾液转过身看着裴云殇道:“那自是不是,妾是想大人说了这么多口渴了,给您去斟茶。”
“是吗?”裴云殇声音压得极低。
“是!那是自然。”罗氏头点得跟个蒜锤一样。
裴云殇道:“那好。”
罗氏得了释放,连忙绕过飞鸾准备继续走。
“对了。”裴云殇突然想起什么,声音微微拔高几分,叮嘱道:“夫人斟茶的时候,也顺便想想,昨晚太子进了柳觅房间的事情如何解释。
希望夫人不要让我失望。”
罗氏听到这,眼泪都快出来了,哆嗦着腿,带着身后一票下人飞一样地离开二姨娘院子。
终于,院子安静了。
柳觅转头看着身边的男子,走到他面前福身道:“方才多谢大人解围了。”
裴云殇没吭声,只是把目光放在柳觅微微凌乱的头发上,问:“他们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