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觅看着把小粥放在桌上的池玉瘦,想起她差点要了她命的事情,就站在原地不上前坐下。
池玉瘦抬眼目光在柳觅腰间的小包上停留片刻,才招呼道:“柳姑娘是见外羞涩不敢上前?还是不饿?”
柳觅摇摇头道:“池姑娘,太晚了,我没有用膳的习惯,姑娘还是端下去吧。”
池玉瘦眸眼扑朔,不知在寻思什么。
少顷,她拿过桌上的小勺,一边在粥里轻轻搅动着,一边继续道:“粥不烫了,姑娘来喝吧。”
柳觅这次没回答,只是抓紧怀中的药包,轻轻朝后挪了几步。
池玉瘦察觉她这个动作,反手抽出压在托盘下的匕首,身形如燕朝柳觅冲去:“果然,我没怀疑错,你就是前几日我送去大理寺的小郎中!”
柳觅听到她的话,面露错愕,却顾不上思虑池玉瘦是如何发现的,快步绕过身后的屏风躲避追杀。
池玉瘦身姿矫健、敏捷,见第一次出手未得逞,迅速追入屏风再次朝柳觅刺去。
柳觅躲闪不及,匕首刺过她的肩胛背部,划出一条血口子。
“嘶...”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迅速从药包里掏出好些瓶瓶罐罐扔了出去,待池玉瘦闪躲失了戒心后,扬手又扔出一把粉末。
池玉瘦掩口挥臂。
柳觅见得了空,容不得迟疑,越过案几,直奔门扉。
“往哪里跑?”池玉瘦追来得及时,扯过柳觅的头发,反手把她按在门扉边的墙壁上。
柳觅见对面人的匕首再次扬起,连忙说道:“你为什么要杀我?我根本不认识你嘴里说的什么小郎中,姑娘是不是认错人了?”
池玉瘦手中的匕首微微一顿,探究的目光在柳觅身上转悠。
柳觅见她有迟疑,以为这招数奏效,只要打死不承认就好,谁知池玉瘦接下来的话,让她知道,她今个压根就没活路。
“就算认错了,你是第一个太子领来这里的,你这样的人只会乱了太子的事情,和阿爹的筹谋。
杀了你,大不了受太子责罚一二,我池家算是太子的根,他定然不会为了你撼动根基。
所以,你还是死!”
说完,池玉瘦一手卡在柳觅的脖颈处,阻止她逃脱,另一只手扬起朝她的心口刺去。
“大小姐!”一道声音打断了池玉瘦的动作。
柳觅顺着声源望去,见一身穿仆役衣衫的男子站在门口,他似是早都习惯池玉瘦这般,扫过面前的情况,面容都没变一下。
“何事?”池玉瘦问。
那男子拱手道:“裴相国来了。”
“裴云殇?”池玉瘦对裴云殇来很是诧异,“他没说何事?”
男子道:“大人说,他有一只小狐狸被太子送到了池姑娘这里,这会要领回去。”
池玉瘦闻言,看着对面的柳觅。
柳觅吞咽下几口唾液,默不作声。
“你是裴云殇的人?”池玉瘦看着柳觅,想起大理寺无为子的事情,恍然明白了什么。
柳觅依旧不吭声,对面这个面带黑纱的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出手又狠辣,她摸不清她的性子,自是明白不多言最是好。
“那你就更不能...”
“大小姐,裴大人还让我带句话给您,他说,柳姑娘是他未过门的娘子,如果发生意外,他不介意让池远侯赔他一个。
又或者,他发现大理寺少卿陈大人最近和池府来往过密,他不也介意把这个事情告诉司大人!”
池玉瘦拿着匕首的手刚扬起来,准备要了柳觅的命,站在旁边的仆役又开了口。
“老墨,你到底是池家还是他裴家的?”池玉瘦忍不住了。
老墨恭敬的猫腰道:“老墨从小就跟着大小姐,自然是大小姐的仆子。
既是大小姐的仆子,定然不能看着大小姐犯错。”
池玉瘦狠狠瞪了那老仆一眼,收回扣住柳觅脖颈的手,气得转过身。
柳觅得了空,疯狂地呼吸。
老墨看了柳觅一眼,道:“姑娘跟我来。”后,转身不停留地朝外面走。
柳觅看了眼池玉瘦纤细的背影,快步跟上已经走出厢房的男子。
裴云殇的马车就停在宅子门口,飞鸾坐在马夫的位置,似是很担忧,伸长脖子看着。
过了一会儿,宅子门开口,柳觅跟着阿墨走了出来。
“爷,柳姑娘出来了。”
车子里面没应答,只是车窗帘撩开一个小角,也不知里面的人是看到还是没看到。
柳觅在飞鸾的帮衬下上了车子后,车子马不停蹄地朝着城内走。
裴云殇就坐在以往经常坐的地方假寐,他似乎很累,连柳觅上来弄出的动静都没睁眼。
柳觅抱着怀中的药包,不敢吭声,也坐在最早坐的地方,二人隔了十万八千里。
过了好一会儿,柳觅紧张了一晚上,都开始昏昏欲睡了,一道沉闷的声音在车子内响起。
“这会知道累了?就不怕我再把你扔到什么地方不管了?”
柳觅惊醒,警惕看着四周,确定她还安然在马车上,目光定格在裴云殇的脸上。
不知何时,他已经醒了,就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