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另一条偏僻的小道上行驶。
周围昏暗,民居甚少,许是大部分的百姓都在文昌街,周围连人都没见到几个。
柳觅中的软筋散并不多,加之手上传来的真正疼痛,昏昏沉沉间竟有醒来的迹象。
“快点,快点!过了戌时,文昌街上一散,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车子外响起的是薛公公的声音。
紧接着,又是一道声音响起:“公公这已经是最快了,这梨花小道如其名街道两排都是梨花树,曲径通幽不说,梨花树长得高,修剪少,我们的车子大,又得规避着点,倘若出了什么岔子,反而适得其反。”
薛公公长叹口气,似是很无奈,道:“罢了,罢了,你尽量吧,反正得按照娘娘规定的时间入宫。”
“那娘娘可知今个文昌街没办法通行?”
“你...”
...
娘娘?
柳觅听到这俩字,悠悠地睁开眼睛,她试问不认识宫中的贵人,也没开罪过谁,姜妃到底拐她作甚?
管不了那么多,柳觅摇摇头,想让自己迷瞪的脑袋更清醒一些。
之后,她摸了摸身边周围,发现药包还完好地挂在身上,心中稍显安定后,把里面自己做的香包拿出几个,小心翼翼地爬到车窗边上。
当她探头发现薛公公以及他身边驾车的人并未发现她已经醒来,还在说着关于车子快慢的问题,柳觅悄然把一个小香包顺着车子飞驰扔在了地上。
...
陆昼还在拼命地追赶着,关安深怕主子出了事情,追着车子动作有所保留。
在他看来,任何一个人的生命,都不如太子的珍贵。
陆昼有些气喘,看着不远处又陷入茫然的关安,他知道他们是跟丢了!
他气急败坏地上前,想开口呵斥,眸光不经意瞥到不远处地上放着的一个红色物件。
陆昼走过去拾起,顿时一股带着蔷薇花香气的香包映入眼帘。
他算是第二次闻到这个味道,第一次是和她撞了满怀的时候,他笃定这是她的。
“殿下。”关安看着陆昼手中的香包,心中多少有了猜测,那是那女子偷偷丢下的,应该是希望有人能救她。
“追,快!去追!这次若是追不到,提头来见!”陆昼吼出狠话。
关安不再迟疑加快步子沿着香囊的方向飞驰。
薛公公和绑了柳觅的男子还在闹不悦,这会谁都没搭理谁,仅有车轮压在青石板道上发出的哒哒声。
突然二人面前暗了一下,薛公公等人还未反应,只见有意黑影从巷子处冲了出来,手持长刀直逼他们脖颈。
坐在薛公公身边的男子也是不吃闲饭的,见势一把推开身边的薛公公,从腰间抽出长剑迎了上去。
一时间,马车失了马夫,冲撞飞驰直直奔向不远处一棵梨花树。
柳觅摇晃着,手中剩下的香囊脱手,人也重重摔在车子内。
她踉跄地翻身,扑倒窗扉边上,轻轻撩开一条缝隙,借着月光观察着外面的一切。
幽暗的道路上,俩男子面色如冰,剑意所致,长刀纵横,周围的梨花树也因此布上一层肃杀之气。
不过须臾,高低已经决出,关安刀刃直逼男子脖颈,男子手中的长剑早已不知去向。
薛公公重重摔在地上,狼狈地站起身子,却不忘扶正自己的帽子,冲到关安面前,许是黑夜关系,他没瞧清楚关安的容貌,对着他吼道:“大胆!
你是哪里来的贼人,你可知我们是谁?”
关安没吭声,只是微微转动手中的长刀,不退让的意味明显。
薛公公双手叉腰,来了脾气,道:“大胆这是姜妃娘娘的车子,尔等...”
“姜妃娘娘?”一道声音幽幽从薛公公身后响起。
薛公公觉得这声音熟悉,却因为慌乱,一时半会儿想不想,只能扭头顺着声音查看来人。
可是...毕竟年纪大,他把眼睛快眯成线,也只能勉强瞧清楚对方轮廓,既然是个跛子?
“蹶子也来参合?到底是谁给你们这般...”薛公公的话刚说到一半,陆昼已经走到他面前。
薛公公吓得瞳孔收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生生把后面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薛公公,你方才说什么?”陆昼的声音如冰窖的寒冰,冷得吓人。
薛公公连忙扬起手,对准自己的脸就是一顿巴掌,声声震得周围的梨花树都一颤颤的:“老奴不知是太子殿下,说话没掩口,请太子殿下莫怪,莫怪!”
他扇完,身子一哆嗦,头重重磕在地上再没敢抬起来。
和关安还在对峙的男子,听到薛公公这般说,也反应上来,回眸看确实是太子陆昼,也跪地不语。
陆昼眯紧双眼,看着地上的二人,对着关安抬起手掌。
关安见状,把手中的长刀递了上去。
薛公公大骇,吓得连连磕头,嘴哆嗦地求饶道:“太子饶命,饶命,老奴嘴贱,老奴...呃...”
他的话还未说完,陆昼面部狰狞,手中长刀用力,再拔出来的时候,薛公公胸膛已经多了个血窟窿。
薛公公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