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殇手中忙活的动作顿住。
柳觅把今个遇到那个叫若若孩子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补充道:“我只是觉得那孩子身上的小锁很像我那日给无为子,觉得巧了,所以问问。”
“是!”裴云殇这会没有再犹豫。
柳觅看了他一眼。
裴云殇没解释,只是把手中忙活的事情收拾完,转而走出暖心阁。
飞鸾和十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金城西边的云被阳光照得烂漫一片,柳觅再没见到裴云殇,在飞鸾的护送下朝城内赶。
南郊的百姓还在忙活,许是都清楚在为自己安置暖巢,没一人个表现出疲惫。
柳觅没有坐进车子内,而是同来的时候一样坐在飞鸾的身边看着南郊的一切。
不知不觉走了许久,飞鸾抬眼看着慢慢进入暗色的天空道:“柳姑娘还记得我们来的时候碰到的那孩童?”
柳觅没料到飞鸾会提这个事情,想起裴云殇今个的反应,正不知要如何给飞鸾解释,飞鸾却自顾自地说道:
“若若是无为子的孩子,无为子死后,爷找人把那小锁换了出来,毕竟那是父亲唯一留给孩子的念想。”
柳觅听罢,舔了舔因为迎风吹拂而干涩的朱唇,问:“我听说了无为子的事情。
他既然为南宫洮办事,为何妻儿活得这般可怜?那孩子很瘦弱,一看就是长期缺乏营养,妇人身上也没件像样的衣衫。”
飞鸾叹口气,看着周遭的流民,眼底尽数都是无奈道:“无为子接近姜妃之后,就把自己的妻儿藏了起来,以防止南宫洮发现。
期间他给他妻儿给了不少钱,可是他的妻子远在锦州,两年前锦州附近发生流寇烧杀淫掠之事,百姓流离,他便再也没了妻儿的下落。
爷找到他们的时候,他的妻子似乎得了失心疯,对谁都很警惕,生活也格外落魄,如今到金城得朝廷的救助,也是爷找人劝了好久才来的。”
柳觅闻言,想起无为子见到那小锁时候的反应。
怪不得,他见到那锁激动不已,宁可忍着毒打,甚至刀架在脖子上都不松手,原来他是知道,很有可能他的妻儿还活着。
“也不知道她们都经历了什么。”她感叹。
飞鸾摇摇头道:“爷说,无为子做的事情自有天道轮回,至于妻儿,应该像正常人一样的活着。”
柳觅不再吭声,想起裴云殇今个随口跟她说的他儿时的事情,他能帮助无为子的妻儿,和可能是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曾经的影子。
马车在天黑之前抵达了汀兰榭。
飞鸾给照顾柳觅的周嬷嬷交代几句让她好生照顾主子之后驾着车子原朝金城南边走去。
应该是去接裴云殇了吧。
柳觅想着,回到厢房洗漱,上了床榻。
今夜皎月高挂,繁星碧天,不见云雾的夜空,格外明亮。
汀兰榭内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院外传了进来。
柳觅刚睁开眼睛,就听到院子内嘈杂的呵斥声。
“你们这是要作甚?”
“我家大人找你家娘子,有事问问。”
“我家娘子?你们可知我家娘子是谁?我又是谁的宅院?”
“就是知道是谁的宅院我们才来的,还不快让开?”
“不准进去,还有没有王法了?哎呦!”
...
柳觅被这一声叫得彻底清醒,若是她没听错,那应该是周嬷嬷的声音,有人闯汀兰榭?
她快速从床上翻了下来,随便扯过一件掩身的外衫裹在身上,穿上绣鞋下地查看。
透过门缝望去,汀兰榭的小院已经凌乱不堪,周嬷嬷白日晾晒的好些萝卜干也被打翻在地,有四个身穿红色衣衫佩刀的男子似是在焦急寻人,一个个房间流窜。
而最是让柳觅注意的是,院中有一名外披黑色防风外氅的男子面带严肃,岿然不动的站着,一看就是这些人的头领。
“大理寺?”柳觅认得那几个人的衣衫,喃喃念叨出声,而且那男子的办事风格,根据原主的记忆跟一个人好像。
那身披黑色外氅的男子似是耳力极好,柳觅前脚话落,后脚他的目光就一动不动的盯着柳觅窗户缝隙的方向。
柳觅一惊,还未反应上来,那男子道:“人在这里。”
摔倒在地的周嬷嬷回眸一眼,人也着急了,匍匐着上前几步抱住那男子的腿道:“大人这是要作甚,那是小娘子的房间,她还在里面安睡,你这般不是冲撞了?
大人若是真有急事,就让老奴...”
“万一你进去,给她通风报信,她跑了呢?”周嬷嬷的话还未说完,男子就已经打断她的话,猫下身子,甩开周嬷嬷的手,准备朝柳觅的房间冲来。
蓦地,柳觅的门从里面被推开,一道声音一并传出:“都说南岳国大理寺卿司大人为人鲁莽,做事不考虑后果,在朝中开罪不少人。
起初小女子不信,如今见了,果然名不虚传。”
司南抬眼看着站在厢房门口的小姑娘。
一袭褙子红衫,面色清冷,许是刚睡醒,头发有些凌乱,可就算